扬敏和白翀的高中同学肖建设在同一个部队里当兵;扬敏在通信班,肖建设在特务连。
这支部队位于这座城市的北边,距市中心二十公里的地方。乘十八路公交车去w市虽然要经过这支部队,但下车后还需徒步近二公里的路程才能到达。这二公里是一条不宽的柏油路,如果两辆卡车相向行驶是要慢慢地擦着肩而过的。道两边分别是四、五排像碗粗,有好几丈高的白杨树;白杨树的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茸茸的庄稼地。暮春到初夏的时节,每一棵白杨树都穿着干净、整齐、适身的绿军装,笔直地站在你的左右,用敬重的神态目送着你愉快地走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假使你的运气好,你不但能赶上轻巧的凉风拂面,而且还能听到摇曳着的枝叶发出沙沙的美妙的声响。这拂面的凉风,就仿佛天使调和了山谷阴处未干的潮露,用她细腻、丰盈、柔嫩的双手为你的脸上撩敷了一层淡淡的霓晕的光彩;又仿佛仙女从朝霞的嫩光里,挑出了绮红映在了你的脸上;使你的面色,白中泛红、红里含羞。那沙沙枝叶的响声,就仿佛一队军人合唱团尽情地唱着悠扬的歌声,伴你走过这一程;又仿佛顽皮的溪水跃石的喘息,迫不及待地把来客的消息传递给家人。到了深秋或初冬的季节,这条小路似乎在你的脚下伸的很长很长,没有了尽头。于是你就加快了脚步,显得很匆忙像赶路的样子。路两旁的白杨树虽然是光秃秃的,却根根枝柯直指蓝天,一副大义凛然、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魄。远看,它们就像一堵古老的城墙,近看,它们又像一个个战士,面带微笑,手牵着手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为你护行。白翀就是在一九八二年暮春的一个早晨,在这条柏油路上和杨敏一见钟情;半年后一个初冬的下午,又在这条柏油路上向扬敏挥挥手,告别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这条路,路旁的每一棵白杨树都见证了他们俩火焰般的爱情。贪滥、蔓延、残忍,用灰烬换回了光明和热烈;最后都烧炙成了死灰,被一阵冽冽的罡风扫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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