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我悄悄地起床,手扶铁窗,遥望着故乡,眼泪从腮边滚滚地流淌,脸上还映着淡淡的月光。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望我的妈妈;我是妈妈的好宝贝,我不去看她谁去看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望我的爸爸;我是爸爸的亲骨肉,我不去看他谁去看他。”一位瘦得露出青筋的细脖子的东乡族小伙子站在放风圈的中央,一边左右摆动着骨瘦如柴的身体,一边小声、动情地唱着这首《我是妈妈的好宝贝》。他那清癯灰白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影,留露出一丝自豪的神情。两手不停地拍打着巴掌为自己伴奏,还不时慢慢地转动着身子望着周围的同伴。每当他唱完一首歌,总要扭动着像小母鸡的出生蛋一样的秃脑壳,用骄傲的眼光搜索着每个人的表情。“瞧!大伙在表扬我呢!说我唱的多棒。”这是他自己这样想的。他因为说话磕巴,每说一句话,总有一、二个字要重复几遍,所以不到万难他不开口讲话。可他又是个性格活泼的人,喜欢动,坐不住,爱表现自己。唱歌不但可以隐遁他的言语的缺憾,而且还可以满足他那显示自己的欲望。为此唱歌就成了他拿大的绝活。不是他的歌声有多好听,而是就没有他不会唱的歌:中国歌、外国歌、老歌、新歌、民歌、流行歌、京戏、评剧,包括各省的地方剧。不管是什么歌,也不管是哪里的歌,只要你能点得出,他就能唱得出。牢友们是各个欢喜,有了他不但消磨了日日受够的无聊,也打发了时时无人分摊的岑寂。不能不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很遗憾,他不但吸毒,而且还贩毒。在放风圈的东北角,坐着六个人,其中三个人在斗地主;另三个人分别坐在他们三个人的旁边,为他们供计献策。在他们六个人的旁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塑料桶,有大半桶凉水,凉水上漂着一个粉红色的塑料碗。坐在墙角的那位僵挺着身体,梗着脖子的低额角、小豆眼的中年人是因为xx罪被羁押在这里。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光秃干瘪的小脑袋,两道浓而黑,根根竖起的眉毛的人是江方林。中年人是地主。江方林鼓励着中年人用两个王炸掉那个贫农的一对二。中年人正在举棋不定:如果炸掉,他手里还剩三个j,一张四,一张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只见了一张k;假如三个k,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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