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摸了摸自己的稍稍有些长了的头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头发是不是看着不精干,让人觉得邋里邋遢的。”
“在家能随随便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出门在外,还是进城看院子,跟人谈事情,必须得拾掇整齐,要不然容易被狗眼看人低。”
“也不知道城里人是啥样,过的是啥日子。”
李兰的话,让俞非晚心中一阵儿唏嘘酸涩。
她没有笑李兰的紧张和下意识的胆怯。
李兰担心被狗眼看人低,不是在骂人,更多的是深压在心头的自卑让她自己抬不起头。
是穷怕了,是苦日子过怕了,可也是多年生活搓磨,已经粉碎成一摊粉末的自信,自尊,在无形间又修修补补,试图粘连起来。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卑怯,但,比卑怯更亮眼的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火苗和对生活的热爱。
再破破烂烂,只要还有希望,就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经营好自己的日子。
俞非晚抿了抿嘴唇,忍住眼里突然涌现的泪意,甜滋滋笑着“妈,哪有不精干,刚刚好。”
“挺直腰杆,咱们就什么都不怕。”
“你这孩子。”李兰伸手戳了戳俞非晚的鼻子,将视线从一旁的剪刀上收回。
俞水山扁担上挑着两桶水,将水缸填满后,洗了洗手,穿上李兰早就准备好的棉衣,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今天的阵势,有些唬人。
“走吧?”
“嗯。”
三人搭车,往县里去。
车上,李兰紧抿着唇,神情严肃,不像是要去城里买院子的,更像是扛着枪要上战场的勇士。
可,严肃没有延续太久。
李兰晕车了。
面颊煞白煞白的,嘴唇也失了血色,时不时干呕一声。
窗户稍稍拉开一个缝儿,风呼呼的从缝里往进灌,车上还坐着老人和孩子,风一吹,小孩儿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李兰见状,又将窗户缝儿关上,整个人也就晕车晕的更加厉害。
俞非晚装模作样的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橘子,剥开皮递给了李兰“妈,您吃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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