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想知道,贱妾还背着你为霍家做了何事?”
霍光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这是霍显第一次顶撞他,让他很是不适应。
沉默片刻之后,霍光才死死地盯着霍显问道:“说!通通说出来!老夫倒要看看你这毒妇还做了什么好事!”
在霍光的心中,看重的东西有很多,而且是排了一个先后顺序的。
排在最前面的是手中的权力,第二位是自己的名声,而后是霍氏的绵延,再后是兄长霍去病的名望……到了最后才是亲眷。
亲眷之中,霍禹当属第一,而后是入了宫的霍成君,剩下的女儿女婿按官位高低往后排……最后才是霍显。
霍禹谋逆,霍显弑君,都会让霍光所看重的其他事物彻底崩塌:但霍禹毕竟是霍光唯一的血脉,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霍光只能容忍。
但是霍显就不同了,在霍光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说到底,霍光和孝武皇帝一样,都是薄恩寡义之人,对女人尤其如此。
前几日,还将霍显看作自己的良配,如今出口就是毒妇,不念丝毫旧情。
霍显凄然一笑,用最柔和的声音,在霍光的耳边喃喃细语了起来。
“禹儿要谋逆的事情,贱妾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而他们谋逆,都是为了将你扶上皇帝之位!”
“你前几日问我霍家有多少家訾,何止几千万,实际有两亿钱,一多半都是贪来的,夫君可是大汉头一个富家翁!”
“至于毒杀孝昭皇帝,那就是贱妾与淳于衍做下的,为的是让成君能够嫁给新天子,成为皇后。”
“还有夫人……亦是喝了我送的药,才命丧黄泉的。”
霍显说得异常平静,温柔得仿佛可以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但她眼中的嘲弄之意却越来越浓。
每说一句,就有一种畅快感,让她如痴如醉!
而霍光却咬牙切齿,牙齿摩擦发出来了瘆人的声音,似乎要将霍显露出来的白皙的脖颈咬断。
但是到了最后,霍光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毒妇!”
雪越下越大,半跪在地上的霍显没有东西遮挡,袍服上已经落满了雪花,看起来更是可怜楚楚。
霍光从口中挤出那两个字之后,再也没有看瘫倒在地上的霍显一眼。
他站直了身体,将视线投向了院门外的黄霸,淡淡地说道:“黄公,可将拙荆带走了。”
事已至此,霍光终于在心中认罪了,阻拦黄霸,只会让他罪孽更深。
黄霸重新走回了院中,向霍光行了一个礼,就向身后的剑戟士下了令。
两个健壮的什长立刻走上前来,毫不留情面地将梨花带雨的霍显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他们准备要将霍显带出去的时候,霍光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黄公,还望手下留情。”
黄霸刚才并未听见霍显与霍光的争论,只当霍光已经认命,于是义正辞严地说道:“大将军放心,下官自当秉公处置!”
霍光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霍显,看了对方一眼。
霍显似乎清醒了一些,不似刚才那般癫狂与恶毒了,但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最后,霍显只向霍光行了一个礼,就在什长的挟持之下走出了中邸。
“大将军还要到偏房等候,下官要进去查抄!”
霍光未在出言争执,而是静静地走到了偏房屋檐下的榻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眼睛微微闭上,不发一言,似乎宅中之事,眼前之景再也与他无关了。
黄霸向等候在院外的剑戟士和廷尉寺属官下了命令,几十人鱼贯而入,冲向了霍光和霍显的寝房……
在霍光的眼皮底下,黄霸他们开始抄家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地位再尊崇的大司马大将军,失去了皇权的保护和倚仗,也只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几十个廷尉寺的属官吏员,再加上一百余剑戟士,立刻就在偌大的霍宅里忙活开了。
黄霸先命人先将霍家老小所有的奴婢尽数押往诏狱,只留下一个跛脚的老奴服侍留在中邸的霍光。
而后,他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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