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户部郎中死在醉春楼,此事小不了,何况还牵连了兵部左侍郎秦振。
郭徽这位捉虫司从四品的镇抚使,孙元季直接把他从调查其他事上薅过来,推进醉春楼此座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勾栏中。
孙相公的意思,他心知肚明。
当着依旧困于醉春楼所有显贵的面,简单一番问询,轻易下了结论。
秦振嫌疑最大,其余人等和户部郎中彭洞之的死,并无关联。
郭徽站在二楼,面向拥挤在大堂的名门子弟、豪右官人,“诸位,郭某已摸查完毕,你们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最有动机刺杀彭郎中之人,则是秦侍郎,请诸位为郭某做个见证。”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南吴对兵部分权严重,且朝廷文贵武轻,秦振这位自士卒一步步拼杀上来的侍郎,为官清正,不喜拉帮结派。当郭徽落井下石,意欲率先定罪秦振,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为秦振说话。
至于那秦侍郎,早已随贾秋壑离开了醉春楼。
简单一个过场,郭徽领着带来的捉虫司高手,看也不看浓妆艳抹、妖娆妩媚的姑娘们一眼,扬长而去。
张罡、吴缺两位对《清平调》反应热烈的中年儒士,仍然身在此烟花之地。
面色发白的吴缺低声道:“郭徽果如传闻所言。”
张罡捋着胡须颔首:“捉虫司四位镇抚使,庞虎好色如命,乃醉春楼常客;郭徽醉心权力,心思全在升官之上;梁竹涛是爱财之人,每每办案,必想方设法搂取金银;蒋信只在乎武学,又是佛门子弟,时常丢下案件不管,深入古刹寺观拜访高僧。”
“嘿,四人的性格,令人啼笑皆非。”
“吴兄,适才我提及的事儿,你认为有几成把握?”
吴缺瞥了眼不远处神情激动、大喊大叫的柳家嫡长子,笑道:“柳家的嫡长子死了,那尊老佛爷不知得有怎样的滔天怒火呢。”
“你我是刘相公的人,外放为官也是刘相公一手促成,就算他死在了醉春楼,我们离京赴任,谁都挡不下!”
俄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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