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最初的激烈哭喊之后,却变的异常沉静,半天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流泪,憔悴的让人心疼。
“月儿,想哭就哭喊出来吧!朕和你一样万分伤心。你知道吗?你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那是朕的皇子啊。难道是上天注定朕此生命运多舛,子嗣稀薄吗?”皇帝走到苏月身边,握住她的手哀怨的说道。
“陛下,我的孩子••••••”苏月此时再没了别的依靠,一下子扑到了皇帝怀里,泪如雨下,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似是绝望恐惧到了极点。
“月儿,你不要过分伤心,你还年轻,孩子我们还会有的,好吗?你躺在朕的怀里静静的睡一会,好吗?”此时的皇帝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贴心。也许,外表再无情的男人,其实内心也藏着一颗软弱的心。
除了巨大的悲伤痛苦,苏月再也想象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状况了。此时的自己真真是什么也没有了,那个她寄予了一身希望的孩子,就这么化成了一滩血水,叫她怎么能不心痛。今晚的皇帝显得特别体贴,他一手轻轻拥着苏月,一面用轻轻的话语安慰她,那晚,皇帝整整陪了她一夜。
那是多么心痛而难熬的一夜,苏月哭泣了一整夜,第二日,是一双红肿的双眼。
哀莫大于心死,还能有什么期待呢?还能有什么希望呢?从此苏月整日呆滞的呆在霓影苑哪儿也不出去,祝蓉蓉来劝,她不哭不闹,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饭也吃得很少。
“蓉蓉,你怨我吗?我当日被野猫所惊,大声喊叫,害得你流产,我罪责难当啊!”祝蓉蓉拉着苏月的手,低低哭泣道。
半响,苏月才抬起头,她的双颊上没有一点血丝,唇色苍白憔悴。低低的说道:“蓉姐姐,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的孩子福分太薄,没有福气来这世上走一遭。蓉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莲,把永谦抱过来。”祝蓉蓉转身吩咐身边的小莲。
明黄色的特制金龙刺绣襁褓,象征着皇家的权贵和小莲怀中这孩子无比尊贵的身份。襁褓之中的婴儿粉脸嘟嘟,像个可爱的瓷娃娃。
“月儿,若是你不介意,我怀中的这孩子便是你的干儿子。他长大之后,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将来,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有我祝蓉蓉的一份,就一定有你苏月的一份。月儿,你看看这孩子吧。”祝蓉蓉将怀中的孩子凑到了苏月脸前。
孩子凑到苏月面前时他已经醒了。真是可爱啊,栗黄的奶发,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双小手在襁褓外乱动,胖乎乎的,像是两个蒸熟了的馒头。苏月越看越忍不住了,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婴儿的小手,可真是滑啊。
“蓉姐姐,谢谢你!那晚的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们是中了皇后的毒计了。她让我们姐妹自相残杀,互相结怨,她好做手渔翁之利。我们偏不!你说的对,我还年轻,孩子以后一定还会再有,就算没有,我们还有永谦啊,他,就是我们全部的希望!”苏月到底是性情中人,也是明事理的人。她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姐妹情分。
“月儿••••••从此之后,我们不分彼此,我的便是你的。”祝蓉蓉说完了这句话,激动的抱住了苏月,怀中不足一岁的婴儿竟然没有哭,还甜甜的笑了。
长安城外,长长古道,秋风扫落叶。
古道上一列长长的队伍班师回京,身着铠甲的战士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阔别半年,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家*儿了。高大的长安城楼上鼓声咚咚,欢迎这批凯旋而归的将士,城门一开,道路两旁全是欢欣鼓舞的百姓。
高仙芝身穿银色镂空雕虎盔甲,骑着高大健壮的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身形魁梧,英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长安城里的姑娘,见了这么帅的将军,都羞红了脸。
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