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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勇气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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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站在窗边,就能听见树叶的低语声——像是教堂里的管风琴踩住低音踏板后,在气鸣管中那种低沉的沙沙呜咽。

    这是中年男人最喜欢的读书时的背景音乐。

    湿冷,苍凉,又有一种低沉的华丽。

    而只要他愿意。

    这座拥有着几百名男女员工,仆役、手下,占地面积近千亩的巨大的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随时都能上上下下安静的仿佛死去,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让他静静凝神倾听,远方树叶摇曳的声音。

    “先生,我不明白。”

    良久,身后的手下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安宁。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对顾为经有如此的耐心?”豪哥从书籍中抬起头,看向了身后的光头,淡淡的问道。

    “是的,我不懂,就算他画的很好,又怎么样?假画的洗钱生意只占我们如今很小的一部分。我知道您想把他推成我们的国民画家,但即使不成,我们也有很多可供选择的替代品。再说,现在这个时局,有多少本土的艺术市场?很多方面都在尽力的想要拉拢着我们,先生——”

    光头迟疑了一下,询问道:“我不应该多嘴,但……我们有无数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去做不是么?”

    “你就当成我的个人兴趣吧。”

    豪哥想了想,回答道。

    “兴趣?”

    “看着一个人在人生的分叉口做出选择,难道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么?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都在等待着我做出选择,而我也在等待着他做出选择。真正强大的人服从于自己的意志,除了命运之神,谁也别想对他施发号令。”

    “我想看看,我们的小顾先生是不是真正强大的人,我也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扮演命运之神。”

    “可是——”光头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豪哥打断了。

    “我问你,你知道在寺庙里,哪种人花的钱最多么?家财万贯的人,还是负债累累的人?”中年男人忽然问道。

    光头怔住了,不知豪哥是什么意思。

    “我观察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顺风顺水的时候,人往往是不信命运的,他们相信一切都是自己的打拼奋斗所得。他们不信神明,不信佛陀,不信耶和华也不信其他什么。”

    “在人生的顶点,他们相信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是生活理所应当该给予的奖励,他们相信自己比社会上的其他人都更优越——更聪明,更才华横溢,或者更勤劳刻苦。但如果忽然他们的资金链断裂,他们生病了,他们衰老了,他们濒临破产了。那么,瞬息之间,他们就变成了命运虔诚的信徒。”

    “他们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他们便会开始乞求更高‘意志’的帮助。”

    豪哥笑笑。

    “我见过失势的军阀跪在菩萨像前,一个又一个的磕着长头,我也见过破产的商人把自己的进口豪华车卖掉,去给寺庙修建庙堂。有些香江的企业家年轻的时候,讲狮子山精神,讲刻苦耐劳、勤奋拼搏、开拓进取。结果到了年纪大了,他们开始讲命数,看黄历,动不动就和别人斗风水,言谈之中充斥着易经八卦。而这,竟然和四十年前,斗志昂扬的告诉记者,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是完全同一批人。”

    “不确定性,让人变得脆弱。”

    豪哥轻抚手掌。

    “从古至今,水手都是世界上最迷信的一群人,因为他们的生活被巨大的不确定性所包裹。古代水手中没有真正的无信仰者,纵然凶恶如维京海盗,在面对海上风暴时,也会卑微的跪在船头,希望奥丁能够平息风的愤怒,为此不惜将海上生活的收获,鲸油、打劫来的货物,甚至人,一样又一样的丢下大海,做为献给神明的祭品。而当他们迷航被困在大洋深处的时候,他们又会再次做同样的事情,乞求会吹来一丝风,带他们驶回家乡。”

    “正如《教父》的里——”

    豪哥指了指手中的书本。

    “约翰尼·方坦,当他事业有成,当他站在好莱坞的聚光灯下,当他在洛杉矶经营自己的帮派,当他在富丽堂皇的总统套间里一杯又一杯的痛饮苏格兰威士忌的时候,他会想起维托·柯里昂么?或许吧,但那对他来说,或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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