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什么情况?”
杜文见有戏,凑了过去,开始攀谈了起来。
他为了了解顾为经随意找了一个话题,但这个胖娃娃确实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样子。
发育早的孩子往往十个月左右就开始学习说话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都可以开始上小学了,可是对方手中的胖娃娃却依然嘴里含含糊糊的吐字不清晰。
“他的名字叫【布稻】。”顾为经托着胖娃娃叹气。
此间很多孤儿都是被人遗弃放在孤儿院门口的,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缅甸文化传统有名无姓,取名也较为随意。
女院长习惯用花朵的名字给他们取名。
就像那位茉莉小姑娘一样,布稻是缅甸的国花紫檀花的缅语音译。
“带他看过医生,诊断有自闭症和轻微的语言障碍,理论上可以通过陪伴和特殊的干预矫正治疗达到和正常孩子一样的效果,但……”
顾为经耸肩。
世界上对于自闭症儿童的专项治疗其实很发达了,只是很贵。
在欧美的发达国家,一节专业的三小时儿童专家一对一自闭症矫正课一千美元起步,一周要上三节。
足以让没有买相关保险的中产都心颤。
缅甸就更不必说了。
语言障碍也不像茉莉的艾滋病一样,有联合国的专项拨款,这种治疗花销是一家孤儿院负担不起的。
只能让义工多加陪伴。
“布稻,谢谢这位给你巧克力的叔叔?”
顾为经将胖孩子举高,对着一边的杜文。
小家伙看上去很不愿意说话的样子,顾为经也不着急,他耐心的提醒了好几次,娃娃才从嘴中小声的嘟囔了些什么。
“我要画张画,看上去你现在没事,方便抱抱他嘛?”
顾为经觉得自己对这位小模特了解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动笔,就向一边的杜文问道。
想要和顾为经拉近关系的杜文,没有拒绝。
顾为经拿出画板和钢笔,顺便把刚刚杜文给自己的巧克力又递还给了记者。
“和布稻说一会儿话,就奖励他一颗巧克力。嗯……最多给他吃三颗,院长说他要换牙了。”顾为经一边轻轻拍开胖娃娃伸过来想要抓削笔刀的小手,一边开始在画纸上勾勒布稻的外貌。
同样是小孩子,胖娃娃有自闭症,可好奇心还挺重。
至少在顾为经画画时的表现远远没有茉莉小姑娘乖,总喜欢抓来抓去。
他给茉莉画画,从来就不需要让别的义工帮忙看着茉莉。
杜文尝试着和这个胖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就想要放弃了。布稻很不愿意开口,而且一开口就是叽里咕噜的含糊一片,他根本就听不明白。
“要多说话才有糖吃。”
顾为经抬起笔,先对胖娃娃说了一句。
然后转头看了杜文一眼,解释道:“他在管你要巧克力吃呢。耐心一点,其实你就能听明白布稻在说什么。”
“他的发音正常孩子不太一样。”顾为经示范道:“我教你,他的卷舌音会发'唑'的音,爆破音……”
杜文其实心里挺佩服这个德威的中学生的。
无论为富不仁或者富长良心这两种说法哪个更对,这个男生对孤儿院的所有孩子们确实都很有耐心。
身为记者,杜文更清楚,相比于很多公式化的主旋律报道和作秀式的慈善捐助,这种充满温馨细节的故事,才是更能打动读者的新闻。
“真是好人有好报,一篇《缅甸镜报》特刊的专题报道,仰光市长都能羡慕的哭出来。”
其他的不敢说。
这种能靠着在孤儿院做善行,登上一个国家主要新闻特刊封面的高中生,你就算成绩跟狗屎一样,拿小十万美元的全额奖学金上斯坦福、剑桥这样的欧美顶级名校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毕业后更有的是各种NGO(非盈利性组织)抢着用高薪来聘请你。 NGO只代表组织本身是非盈利性的,高级管理人员薪资待遇可不低。
只要不犯大错,说一篇报道吃一辈子,毫不夸张。
“哼哼,看上去风清云淡的高冷样子。小鬼,你要知道我正在干啥,怕是要激动的抱着我的大腿痛苦流涕的感谢呢!”杜文心中自鸣得意。
“小哥,听院长说你们家是开画廊的?仰光没有很大的画廊买卖吧。”
杜文攀谈道:“外交官大道上那家'金色村庄'还是'古丽画廊'?”
走街串巷的调查记者对一个城市熟悉程度不次于出租车司机,尤其是文化产业相关领域。
他随手报了几家仰光城里最大型的画廊的名字。
“不是。”顾为经摇头。
“不是?”
杜文疑惑,仰光画廊上的了台面就没几家。
他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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