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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燃烧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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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看到玛丽小姐的塑像,安娜就会想起自己的那位卡拉奶奶。

    她们拥有着类似的出身,相同的人生境遇,同样的独立进取,同样视艺术为终生事业。

    百五十年后,一者功成名就,光耀画坛,纪念者络绎不绝。

    一者一生的心血化为飞灰尘土,只剩下了修道院里的一方小小的墓碑。

    这便是画家的世事无常。

    被家族囚禁了一年以后,卡拉祖奶奶在郁郁寡欢中死于肺结核。

    她在死前留下了简短的遗书——“我一生所满意的作品只有两幅,一幅自画像毁于烈火,另一幅画,我把她藏在了世界的尽头。追寻美的勇气,是我与命运抗争的动力。”

    这句话的后半句也成为了卡拉的墓志铭。

    大概是伊莲娜家族的长辈被她的执着所打动,也或许是小小的怜悯和不为人知的后悔。

    在卡拉死后。

    她的墓志铭上的身份是【Malerin Coral】。

    Malerin是德语里艺术家的阴性词,意为女画家或者女性艺术家。

    除了那张被“藏在世界尽头”的画作,卡拉唯一留下的作品就是自画像被烧过后的残片。

    安娜看过那幅被家族保存下来的自画像的遗骸。

    画布的绝大部分已经烧毁了,只剩下了婴儿手掌大小的画面上几缕飘扬的金红色长发。

    从残片上看,无论是笔触还是点彩的质感,无一不是大师的手笔。

    可是是大师的手笔,又能怎样?

    在绘画这一行业,每一个画家的艺术生命都是脆弱的。

    他们像是一尊尊晶莹而脆弱的冰雕。

    日月打磨,呕心沥血,最终画的登堂入室,你才勉强达到了成功的底线。

    剩下的,

    看天命,看贵人,看机缘。

    而任何雨打风吹,命运的刀砍斧凿,都可能摧毁他们的人生。

    见过冷风吹过的人,更知道寒风下的苦楚。

    “不要让我失望啊,侦探猫女士。”

    安娜之所以愿意打这个电话,希望的无非只是相比自己敬佩的卡拉奶奶,侦探猫的艺术道路能够走的更加顺遂一些。

    她轻轻的将手中剩下的另外一朵玫瑰花放在卡拉的墓碑上,

    转身离开。

    ……

    德威学校。

    莫娜放下画笔,从一边的水吧咖啡机前,打了一杯免费的咖啡。

    她的目光扫过公共画室里的人群。

    国际中学比较有钱,有一整栋艺术楼专供学生们使用。

    上层是排练话剧、联谊舞会所用的校园剧院和礼堂,整个一层则是一间大型公共画室。

    画室里堆放者各种画架,画布,晾干中的笔刷,还有石膏模型什么的,角落处有水吧和沙发用来休息。

    公共画室是艺术生们日常消耗时间最多的地方。

    大概是校招会临近的缘故。

    就算今天是周日,基本上学校里十三年级的学生也有大半来到了画室,在画板前卖力的挥毫泼墨。

    莫娜望见,

    此时,不少同学都在对着画室角落处的一排画架前指指点点。

    “厉害,这用笔,这构图……真是分豪不差,线条准的像是用尺子量的一样。”

    “这有职业画家的功力了吧,可是为什么只画半幅画呢?”

    “你懂什么,人家搞不好就是这个创意。艺术懂嘛。”

    “不是吧……虽然胜子小姐是很厉害不假,但伱这个舔的角度,还真是新颖。”一位男同学没好气的嘲讽。

    “你呢?胜子小姐,叫的这么亲热,人家同意了么。”

    旁人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莫娜好奇的站起身,往角落处的画架上看了一眼。

    那里有四张一字排开的油画。

    这些油画的用笔漂亮的让人吃惊,尤其和其他在画室里其他正在晾干的学生画作相比,就像是考试考四十分和考一百分的考卷卷面差距一样明显。

    “这是那位转学生酒井胜子这星期的作品,画面够惊艳吧?这就是国际大画家的女儿呐。”

    耳边带着一个朋克风格的银色单边耳环的蔻蔻在画板前叹了口气。

    “和人家一比,我们就成了乡下的土丫头了。我以为你小男朋友画的就已经够好的了。而这位转校生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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