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有一把二胡,是小时候大伯方坚给买的。
那把二胡是件二手货,破旧不堪。
琴把熏得发黑,琴筒开裂,琴皮用的是最劣质的蛇皮,马尾弓稍稍用力就有可能断掉,拉出来的声音像是锯木头一样难听,又像是哭哑了的嗓子,偏偏还要扯着嗓子嚎叫。
但就是因为那把二胡,他才得以在文化课成绩严重下滑的情况下考入艺术大学。
并在以后不短的一段日子里,赖以生存。
现如今手上这把,紫檀木制作的圆形琴筒,红木琴杆、蟒皮琴皮,琴弓长且直、真丝为弦。
售价昂贵、造型精美。
但入手之后,却已没有了当初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得益于多年训练,他的技巧也已纯熟。
拉动琴弦。
悠扬的二胡声响起。
哀怨、苍凉、丝丝缕缕,如缥缈云雾难以琢磨、如不定清风无影无踪,低沉嘶哑、催人泪下。
“东家!”
吴海叹气:
“能不能换首欢快些的曲子?”
“哎!”方正停下动作,摇头道:
“我失恋了,心里难受,弹不出欢快的感觉,再说……,你有的听就行了,还挑三拣四。”
你以为我愿意听?
吴海无语。
明明是你拉着我听曲,不听还不行,这种曲子我倒是宁愿不听,不过失恋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
方正抚动琴弓,道:
“自从习武,尤其是百日筑基后,我对自己的身体掌控精细不少,以前可拉不了这么好。”
“你感觉怎么样?”
“催人泪下。”吴海真心实意开口:
“比我听过的曲子强很多,东家以后就算是破落了,靠这门技巧估计也足够填饱肚子。”
随着彼此的熟悉,他有时候也会开些玩笑,不再那么拘谨。
“是吗?”
被人夸赞,方正心里总算好受一些,至于吴海口中的小讥讽则不以为意:
“还没听过其他人弹曲,固安县有没有类似勾栏的地方,有时间我请客咱们一起去逛逛。”
“东家!”
吴海摇头:
“咱们方瓷开业那么久,才卖出去两套瓷器,一直入不敷出,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您的心思该放在这上面。”
“哦!”方正语声平淡。
“东家有什么想法。”吴海问道。
“没有。”方正垂首拨弄二胡。
“怎么能没有?”吴海有些急了:
“咱们这样,生意难以为继。”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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