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县令张文宣在此!吾受汉中王大恩,宁死不降!杀——!”
当年携民渡江,他亦在其中,装死躲过了曹军追杀,侥幸活到今日。
只可惜他没有当年张三爷那样的嗓门儿,即使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那个杀字已然破音,喊声也只有敌方军阵的前排能听见。
他奋力朝着陆逊的大军,朝着那杆“陆”字大旗踉踉跄跄的跑去。
全身甲胄,还提着长矛,与敌人之间的路程尚未奔跑过半,他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兀自不肯停下脚步。
那样子可笑至极,却没人笑得出来,甚至就连吴军也笑不出来。
至于县城内的妻儿、家仆、属下,早已泣不成声,有人就要随之冲出去,却被其他人死死拽住。
骑在一匹白马上的陆逊眯眼看着此人,淡淡吐出两个字:“放箭。”
身后旗手旗语打出,弓手们弯弓如满月,一轮箭雨泼洒过去。
枝江县令张文宣,身中九箭,其中头中两箭,立时毙命。
然而死前的极度紧张状态,让他发生了尸体痉挛,跳过了尸身松弛阶段,直接进入了尸僵状态。
仍自二目怒睁,长矛抵在地上,屹立不倒。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除了刘禅和少部分高明医者,谁知道这些?
吴军一见尽皆骇然,竟是一时无人敢上前。
“进军,厚葬此人。”陆逊却依旧平淡的发号施令,宛如一架没有感情的精密机械。
将令下达,全军不得不依令前进。
只是所有路过张文宣尸体的士兵,全都默默低下了头,从他身边绕开了。
这在以往是严重的违令行为,但此次陆逊并未追究。
他能充分体谅其他将士的情感波动,并对此做出安抚,但自己心中却毫无涟漪。
张文宣的冲锋与死状,并没有对他的心态造成任何影响。
此人以自己独特的方式,给他接手枝江造成了一些小麻烦。
恐怕他再如何秋毫无犯,对百姓关怀备至,短时间内也无法使枝江百姓归心了。
他若将此人生擒,也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但也仅此而已,依旧无法改变此人是个失败者的事实。
陆逊少年时目睹祖父抵挡孙策两年,最终被攻破,陆家子弟死亡近半,不久将他带大的祖父也病逝了。
那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唯有权力与暴力是至高无上的。
为此,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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