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木桶提过来,将水倒进不大的水缸里。
“都这时候了,为何不叫我?这种事,应该当男人的去做。”
张周低头看着蒋苹渝和韩卿的脚,二女都是缠足的,虽不至到三寸金莲,但走路也略显不便,更别说是做体力活。
在大明弘治年间,缠足已成为社会风气,但也并非所有地区都缠足,反而是相对富庶的地区会缠足,而且缠足是社会地位的一种体现,农妇因为要做繁重体力活,反而缠足的少。
社会因为男读书、女缠足,还形成了攀比之风。
蒋苹渝擦了把汗,辛苦却好像很值得一般,一脸欣慰之色道:“昨天夫君喝多了,就让夫君多睡一会,再说,今天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夫君不该做活的。”
“是啊,今天放榜。”
张周也才记起来,原来今天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比较有意义的日子。
如果说放榜了,那是不是将意味着,自己来大明体验乡试科举就结束了,可以回去睡楼房点份外卖玩手机?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有点舍不得走了。
刚来是很不方便,但现在却又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融入这个社会。
“外面什么动静?”张周听着远处,好像是有吹奏的声音,但显然不是往这边来的。
蒋苹渝面带稍许失望之色道:“是坊内的康秀才,本榜中得举人老爷,正有人给其报喜,街里街坊的都去了,本来妹妹也想过去凑个热闹,被妾身拦住。”
韩卿道:“巷口的姜婶说,只要去讨个吉利话,一人给三文钱的喜钱。”
张周笑道:“小财迷鬼,我也参加了这次的乡试,如果你跑去凑热闹,岂不是丢了我的面子?三文钱是吧?把东西收拾收回,咱一家人一起去……十五文钱不赚白不赚。”
“夫君……”
蒋苹渝又羞又气。
狠狠白了丈夫一眼,却又很坚定拉住丈夫,用个小女儿家的生气的表情,制止丈夫这么做。
张周跟蒋苹渝相处这段日子,还没见蒋苹渝如此俏皮可爱的一面,一时都怔在那。
“夫君不许去,哪怕是用爹给的银子,也不能丢这人。”
蒋苹渝亲自去把院门关上,还上了门闩。
话虽如此,但她也能觉察出,好像自家相公变了。
好像只要一家人能过好日子,什么都在所不惜,哪怕是文人的脸面,也可以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