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峰巍峨,巨龟一般的山峰昂首向天,峰下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大风吹过,林海摇曳,声如虎啸。
龟峰下的一处峡谷里,梁挺,无根生,以及梅金凤,夏柳青,谷畸亭几人盘坐在地上,等待着张之维的到来。
梁挺表现的很焦躁不安,他时而坐下,时而兴奋的站起来,表情时而平静,时而狰狞。
每次梁挺一有动作,梅金凤都要紧张的看一下,连带着夏柳青的目光也会随之而动。
无根生倒是淡定的很,靠在一块大石上,处于极静状态,似乎在睡觉。
谷畸亭则闲来无事,正翻阅一本术数方面的书。
一时间,没人说话。
夏柳青一会看看梁挺,一会儿看看梅金凤,精神难以平复,他开始找起谷畸亭说话。
“我说谷兄,你平时不是最忌讳冒险的吗,怎么这次愿意跟着来这龙虎山?”
谷畸亭放下手里的术数古籍,道:
“这次掌门没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冒险之举,而是先和小天师说明了原由,我们这些来观战的人,只要不瞎搞,应该不会被牵连。”
“而且,咱们在场的几人里,除了梁挺之外,都挺稳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来的时候我算了一卦,卦上显示,这次无惊无险。”
作为一个出身术士世家,并深耕术数一道多年的资深术士,谷畸亭在趋利避害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每次行动前,都会雷打不动的给自己算一卦,反正就是不做冒险的事。
而他这样的术士,之所以不惜加入全性,也要跟在无根生身边,除了无根生本身的人格魅力之外,还因为他通过卜算得知,跟在无根生的身边,他会有一场惊天的机缘。
虽然这个机缘现在还有些遥遥无期,但术士本就是搏那一线天机,哪有什么必成的事?他愿意赌这一把。
当然,以无根生全性掌门的身份,跟在他身边,肯定会遭遇很多的危险,但风浪越大鱼越贵,术士最擅长的就是趋利避害。
他跟在无根生的身边就是趋利。
无根生搞事,他跑路,那就是避害。
避的过,他就能得利,避不过,那也是天数。
听谷畸亭说没有风险,夏柳青长出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下,若要问在场的人里谁最怕小天师?那绝对是他。
因为他是除梁挺之外,前科最多的,死在他手上的无辜者不少,他很担心被清算。
若是以前,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但现在,他有了牵挂,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谷畸亭见夏柳青这般模样,笑道:
“放轻松,你忘记了天师对这位小天师的评价了吗?说他像只狮子一样,眼高于顶,看不见周围人是神是鬼,是龙是蛇。”
“他连周围人都懒得去看,你还担心他会关注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龙虎山上很多关于张之维的事,都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之前曾乔装混进过上清镇放机关信鸽的时候,曾特别打听了一下小天师的消息。
本来,他们都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小天师高不见顶,如何和山下这些凡夫俗子有什么瓜葛。
却不曾想,这一打听,全是小天师的消息,就连街上的卖菜大婶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而且头头是道有板有眼,不像是假的。
“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那就学我这样!”
谷畸亭把术数古书收起,双手往膝盖一抱,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只剩两只眼睛透过膝盖缝,贼溜溜的往两边去瞄,像只滑稽的大鹌鹑一样。
“…………”
夏柳青无语道:“得了,谷兄,你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搞出这个样子,本来没注意到你的,都要注意到了。”
这时,一直在原地焦急转圈的梁挺,突然扭头恶狠狠地看过来,低吼道:
“别吵了你们俩個,烦死了,烦死伱!”
夏柳青眉头一皱,他虽然忌惮梁挺,但有掌门在身边,他还不至于怕了,特别是金凤还在旁边呢,他若唯唯诺诺,那还算个男人吗?
正要还口,谷畸亭拍了拍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和一个将死之人置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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