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认识路啊……
得嘞,自己去就自己去!
张之维走进大殿。
一进去,就看到剑眉白发的师父,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案后面,在打坐练炁,吐纳之间,两道气自鼻尖蔓延而出,一道蜿蜒,如神龙摆尾,一道凶猛,如猛虎坐洞,这是内丹功境界极其高深的表现。
“之维拜见师父,所谓丹成而龙虎现,师父在丹功上的造诣,真是高的吓人啊!”
闻言,张静清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睁开眼,看了一眼张之维是用哪只脚迈进来的。
“孽畜,你还有脸回来?”张静清喝道。
张之维连忙行了个礼,笑道:“天师府是我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的,说起来,师父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我还以为,您会在天师府里见我!”
“公事要公办,你少给我套近乎,坐!”张静清道,到底是舍不得徒儿跪在冰冷大殿上。
大上清宫是开会的地方,这里有不少座位,张之维当即起身,坐到了张静清的对面。
张静清眼睛一瞪:“坐我对面干嘛?要和我唱对台戏?”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这不是为了更好的瞻仰师父的面容吗?”
张之维说着,眼神动了动,看了看几个空着的座位,坐在了张静清左手边的位置。
“…………”
张静清眨了眨眼,把脸一板:“少给我嬉皮笑脸,说这次为何偷下龙虎山,还把四家那几个小子给拐走了!”
“这……”
张之维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之前想的那些借口。
什么下山去追杀拐卖儿童去制作坛子人小鬼的全性妖人,什么吕慈因为父兄去了辽东,自己没去,所以心有不甘,便拉他一起……
这些借口,他通通都没说,但他也没说自己是为了家国大义,是为了攘除倭寇。
想了想,张之维道:“因为我想去!”
“就这?”张静清眉头一皱,他想过张之维会说什么借口,心里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反驳的话,但他却是没想到,张之维直挺挺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他皱起眉来,这句话太狂了,他宁愿张之维想了一堆借口来。
张静清喝道:“因为你想去,所以就偷偷去了吗?难道这世间万物,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吗?”
张之维眼眸低垂,顿了顿,道:“师父,在徒儿看来,我们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在感觉和体验人情的变化而已,看起来是在和名利得失打交道,其实我们一辈子处理的,只是自己的感觉和念头,情感和情绪,我们全部的世界,就是我们的所感所需,当下的所在,就是我们的修行道场!”
张之维抬眼看向张静清:“我的心,我的感觉,我的念头,都告诉我,得去一次辽东,师父,这次辽东之行,于徒弟而言,是一场修行!”
张静清愣愣的看着张之维,过了好一会儿,怒容收敛,道:
“无为则无所不为,这是圣人之道,岂是凡夫俗子所能领悟?若境界不到,硬往圣人靠,那便是入魔道,就好像全性一样。”
“手眼通天的人啊,多少都有一些自己能凭借一己之力开天辟地的错觉,但那永远只是错觉。”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某一个人的原因,从而改天换地,可越是实力强大,也就越是对此毫不自知,强大实力带来的惯性,让他们开始变的自以为是。”
张静清看向张之维的眼睛:“说到底,你对时代本身缺少必要的敬畏感,张之维,你太自以为是了!”
张之维心头一震,却没有反驳,依仗手段,他确实对一切都缺乏敬畏感,但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那些说出来无意义,搞的好像狡辩一样。
张静清端起书案上的茶盏,一口饮尽,喝完见张之维只在沉思,并未出声,他继续道:
“至于你说辽东之行是修行,其实,什么都是修行,一茶一饭一花一叶都是修行,不必什么都往修行的帽子上扣!”
“现在,我且问你,你的法箓凝练的怎么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