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独自弹琴了千万年,纵是伏羲同样善琴他也不曾与之合奏。从前他不觉如何,如今有心爱之人陪伴,长琴恍然发觉,原来每次琴曲渺渺散去之后,那萦绕在心头的莫名思绪,竟是寂寞。
长琴微微侧头看向身旁一脸认真吹叶的百里屠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失去的修为总是会有办法的,若是取回修为的办法是毁掉他的屠苏,那么,他情愿一生无法勘得大道。
一曲终了,百里屠苏放下唇边的树叶,目光微带忐忑地看向长琴――先生的琴声如此出众,他唯恐破坏了琴韵,也不知先生的看法如何。他向来不会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身侧之人是不同的。
长琴的手指按在琴弦之上,微微仰头看向百里屠苏,月光为他的面上镀上了一层银光,衬着犹如谪仙一般的面容,几乎令百里屠苏以为眼前之人已经不在凡尘。
“真好……”长琴喃喃道,凝望着百里屠苏的目光专注而柔软,“当真心旷神怡,高山流水亦不过如此,你我二人当可比拟伯牙子期了。”话语一顿,长琴摇头失笑道:“不不,伯牙子期又怎及得上你我二人。”
百里屠苏微微一怔,却见眼前的男子伸出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指。许是他的神情太过虔诚,动作太过坚决,百里屠苏甚至忘记了挣扎。
他看见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古有‘琴心剑魄’一说,屠苏合该与我长伴。此身此魂,自然只能够是我的。若有一日,我此身将陨,屠苏也随我一道吧。”
百里屠苏心头猛地一跳,瞳孔也微微收缩起来。他知道,眼前之人所言所行,绝非妄言。长琴的语气危险,杀机亦是不曾掩藏,他本应心存戒备的。但莫名的,百里屠苏却觉得欢喜。他不禁郑重点头,道:“好。”
得到了少年的承诺,长琴忍不住笑弯了一双凤眸。他想了想,道:“屠苏,不如我们明日一早去天墉城如何?”真正将一人放在心里,自然会站在他的角度上看问题。天墉城那档子破事,百里屠苏口上说不在意,但心中如何所想,他不是猜不出。只是,他的屠苏从来不是麻烦他人的性子,纵是心中难过恐怕也不会与他说上半句。
他想要免除百里屠苏的所有后顾之忧,然后全心全意与他一同游历大陆。当他们踏遍人间的每一处角落后,神界、仙界、魔界、妖界、鬼界,只要百里屠苏想,他就会尽一切力量完成。
长琴从来没有试过那种为他人奔波的感觉,但前些日子他为百里屠苏亲手布置这苏苏谷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感觉到厌烦,反而很是满足。
更何况……长琴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那些个胆敢辱骂排挤他家屠苏的天墉城弟子,他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要他们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些人,他们是招惹不起的。尤其是哪个戒律长老,他不曾后悔对那个口出狂言的肇临下毒,但他无法容忍有人朝屠苏身上泼污水!那戒律长老也是老糊涂了,他不介意帮天墉城换一位长老。
百里屠苏一愣,眸光微微黯淡,道:“天墉城……我已经不准备回去了。”
“我也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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