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血腥的画面依次在梦中出现,玩伴的血,亲人的血,组成了将他的精神推向崩溃的噩梦。若非大师兄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而禀告了师尊,怕是他的精神会永远在魇魅设下的梦境中徘徊。
百里屠苏不知道在这天墉城的层层结界禁制之下,魇魅这等妖物怎会在此出现。但事实是,它偏偏出现了,还引得自己的煞气在并非朔月之夜中发作,而师尊为了解救自己,不惜魂体入梦施展镇魇之术,虽灭去魇魅,却也遭其邪气侵心,不得不闭关静养。
百里屠苏抿唇,他似乎总是带来不详。身边的人,那仅有的几个为他付出真心的人,一个一个因他受伤。师兄,师尊……那下一个是谁?芙蕖小师妹?或者是一直陪伴自己的阿翔?
握住焚寂的手,越来越紧,指节间,白骨清晰可见。
这时,一个身穿天墉道服的年轻弟子向他走来,平凡的五官上是显而易见的,对自己的不满忿恨。
百里屠苏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掠过些许无奈。这天墉城看自己不顺眼的大有人在,但因着师兄的警告却还执着地前来挑衅的,陵端是一个,而这肇临也是一个。百里屠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辈分上的师弟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他抬脚,准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虽然百里屠苏对着这种挑衅一向沉默以对,甚至有时还主动退避三舍,但是,有心来寻衅之人又怎会为这种态度而息事宁人。
果然,百里屠苏的脚刚抬起来,那个名唤肇临的弟子一个抢步堵在了他要迈步的地方,恶狠狠地道:“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肇临,虽不言语,却也没有再离开。
不知为何,本想着出口恶气的肇临被那双黑得几乎透不出光亮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的气势就已经短了三分,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但他人已经来了,且叫住了这个自己又羡又嫉的人,这般退却,他肇临丢不起这个人。
肇临下意识偏开了目光,但语气仍旧是带着嘲讽嫉恨,道:“百里屠苏,你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呆在天墉城!执剑长老虽然闭关了,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害了长老!!”
百里屠苏没说话,面上半点起伏也无,唯有他自己方才明了,自己脊背的一瞬间僵直。
肇临的话仍在继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用什么诡异法子打伤了大师兄!就算掌门、师父他们都不许门派弟子再提起此事,难道你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像你这种、像你这种奇怪的……怎么还能继续待在天墉城!”
百里屠苏微微垂眼,比起直白的怪物称呼,肇临那区区“奇怪”的形容,倒还真伤他不多。也许,在他自己的心里,那所谓的怪物才是自己最为真实的写照吧。
见百里屠苏不还口,肇临的话越来越急,也越来越没有分寸,几乎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像你这种人,执剑长老是瞎了眼才会收你入门,哼,天下御剑第一人,单单这眼界就差多了。门中那么多优秀弟子,偏偏收了你这样个家伙,我看是……!!百里屠苏,你待作甚?!”
百里屠苏沉着脸,在他看来,是他自己煞气缠身命途多舛连累了师尊,所有的不好一并冲着自己来便可,但绝不能有人说师尊的不是!师尊对他的大恩,万死不能相报,如今还连累的师尊的名声……
漆黑的杏眸中划过惊人的煞气,手中的焚寂霍然指向了尚在喋喋不休的肇临,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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