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岂有不去看的道理?
沈青云这种心思,就跟大部分的公子哥有钱没处花,有空没处去一样。
在众人眼中,沈青云是大善人,可也终究是人——
沈青云这种富家公子来到这种地方,自然也不让人感到奇怪。
沈青云耐心等待着鹤舞。
沈青云的心中也甚是心焦。
可他不能公然表现出来。
沈青云坐于前排,微笑着观赏着“前戏”。
不光是看,看完还题下了一首诗——
“焚琴煮鹤从来有,惜玉怜香几个知?”
周围的富家子弟、文人墨客,人人呼拥观赏,赞不绝口。
“好诗,好诗啊!”
“沈爷真是文武双全,七步成诗,德才兼备啊!”
沈青云微笑着,轻摇折扇,呷着一点味道都没有的清酒。
沈青云不知道,喝这种跟水差不多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他也没办法,鸿雪楼里尽是这种清酒,都是给那些风华俗丽之人助兴用的。
而沈青云身边的这些人,看诗不用眼,而是用嘴看--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吹捧沈青云,从而使其对自己有些许好印象。
他们凑在沈青云身边,沈青云也觉得有些烦躁。
这时,一阵玉笛清越远扬的音韵响起,沈青云的眼睛才终于是期待般的亮了一亮。
他笑眯着眼睛,手中的清酒都更有了几分味道。
他知道,他期待的“鹤舞”马上就要来了。
他稍稍的放松了些,轻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等待都显得有意义了起来。
不料,鹤还未出,倒先出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青衣宽袍,儒雅斯文,正气凛然--不是方正煌,又是何人?
“方大人?”眼前这个知州大人显得有些狼狈,这样沈青云颇感奇怪:“你怎地如此狼狈?”
方正煌苦笑一声:“狼狈点也好,至少性命无虞。”
沈青云暗暗笑了笑:“这话可是有意思,谁能威胁到你方大人的性命?”
“不不不……”方正煌摇了摇头:“比起威胁,我觉得用恐惧来形容更合适。”
沈青云一愣,旋即感兴趣了起来:“愿闻其详。”
“当你很清楚自己身后有人在跟着,可你回过头,却发现不了他在哪儿……你想想,这难道不是一件很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么?”
沈青云心头一紧:“哦?什么人,竟能让你都完全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那人叫李清游,而且我能确定,他是林夕派来的。”
沈青云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所以你就把人引到我这来了?”
方正煌无奈道:“事已办妥,我总不能因为身后有个人跟着,就不来找你了?”
“哼,”沈青云稍微放松了些:“坐吧。”
在一群人的簇拥谄媚之下,方正煌同坐于沈青云身边。
方正煌是地方大官,而且他屠村洗劫的血案尚未正式披露,所以在座的公子才子,都趋了过来。
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富家公子、朝廷命官,背地里在做的是怎样一种疯狂、残忍、野心勃勃的勾当。
琴竹韵乐声起,律声极尽柔美。
一场绝世之舞,如此便要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