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已经许久不用鞭子,连她自己都快忘记,她的鞭子还在衣凰手中。
崇仁二十三年秋,那晚衣凰自清王府赴宴归来,途中遇袭,来人正是她九涯。那一次的正面交锋,让她对慕衣凰这个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衣凰的身上有一种无形的气势,紧紧压迫着她。
自那时起她便知,这般正面相对,她绝对不会是衣凰的对手,唯一的可能便是迂回、智取……
身后地上的枯叶突然急速颤动,风骤急,在夜风中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你来干什么?”
身后一声呵斥声,九涯回身,一抹黑影在眼前盘旋落下,点地无声,眸中满是怒色,紧盯着九涯不放。
“姑姑……”见着这般眼神,九涯只觉心中一阵酸楚,正欲要上前一步,走近她一些,却听主上突然低喝到:“回去!”
九涯不依,连连摇头:“姑姑……想来清王余毒复发之事姑姑你有所耳闻,是救手足还是骨肉,只怕他们心里早已有了打算,姑姑就忍心看着清王毒发而坐视不理吗?”
闻言,主上那冷酷坚决的神色不由稍稍一缓,然只消片刻,她便又恢复了冷漠:“那又如何?谁让他的骨子里留着一半我羯族的血?身为羯族后人,理当为了我羯族复兴大业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
“姑姑!”九涯突然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被她称作“姑姑”的人,只觉这一瞬间,这个人太过陌生,陌生得她几乎要不认识。
“羯族复兴当真就那么重要吗?”
“放肆!”轻轻一言却顿然激怒了主上,她突然抬起手,犹豫良久却始终没有下的去手:“我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苟活了三百年,三百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等着复兴的那一天,不就是等着我们取来冉氏和苏氏的人头来祭拜他们的那一天吗?”
“姑姑,你该醒了!姑姑可知当年冉闵为何灭我羯族?那是因为……因为我们错了,我们抢掠屠戮,欺行霸市,攻城夺地,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无论人畜无一生还……姑姑……难道是忘了吗?”
当年的羯族何其雄壮?族中勇士个个骁勇善战,战场上以一当十,然,有何尝不是因为这种强大,而使得他们失去了自我,忘记了他们最初的愿望:为族人寻得一片净土乐园,安稳生活。
可是,当他们寻求的安稳如此轻松便来临,更对更高的要求也随之而来。欲望,终究吞噬了他们最初、最纯洁的本性。
主上沉默,而后抬头扫了九涯一眼,沉声道:“你无须多言。无论羯族如何,都是我们的祖辈,祖辈传下来的使命,后辈就应该去完成,哪怕是错了,也要错下去。”
“何必如此?”九涯一声凄厉追问。
何必如此?是啊,何必?何必为此搭上自己的一生,何必为此不惜搭上自己亲人的性命?可是那又如何,从她生来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她注定要为此献上一切。
有些人注定是要双手沾满鲜血,杀人如麻,而九涯,羯族仅存的王族继承人,她的使命就是等着羯族复兴那一刻,以澄澈干净的灵魂与双手继承下羯族的一切。
“你现在身子弱,更不宜在外面走动,天色太暗,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怕是不好交待,速速回去。”主上最后一声喝令九涯,而后自己朝着清王府的方向走去。
怎奈九涯铁了心似的,断然不愿自己回去,皱眉道:“姑姑这是去哪里?”
“我去救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