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索性先到蔡二少爷家门口看看。
狗少从南市出来,走到西门里蔡二少爷家门口一看,大门紧闭,门坎外面果然端端正正摆着一面长方形小镜子。
镜子长六寸宽三寸,整块镜子像是块铁磨成的,但看起来又像是石头,镜子背面还阴刻着轩辕皇帝的坐像。他拿起镜子揣进怀里,心里这个乐啊,他可不知道,他胡诌瞎编不要紧,可害苦了蔡二少爷。
转过天刚亮,蔡二少爷就急急忙忙打开大门,其实他压根也没睡,坐着凳子依着大门愣是等了一宿。他看门口镜子真不见了,顿时心花怒放,也不想想,门口放个镜子,虽然不值钱,也保不齐让别人捡了去。
他财迷心窍,挥锹抡镐在自己家院子里就挖起来看了。可别说三尺,他在院子西北角都挖了五尺深了,除了石头嘛也没有,再往下挖估计都得挖出水来。
可人贪心一起那是那么容易压得住的,西南角没有就挖西北角,左边没有就挖右边,院子里挖的千疮百孔,最后竟然连正房地基都挖开了,弄得房倒屋塌,自己欠点就给活活压死了。后来他知道上恶当了,四处找狗少算账,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狗少得了轩辕镜,从蔡二少爷家门口跑出没多远,脚一滑直接掉进一个大水沟里,摔了一身臭泥。他费了老大劲儿才从水沟里爬出来,赶紧回了家连冲带洗,又换了身衣服,可一摸兜,兜里的鎏金铃铛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掉进沟里弄丢了。
狗少心想,先别告诉和尚铃铛丢了,万一和尚知道铃铛丢了,撇下自己独个儿去憋宝,到嘴的鸭子可就飞了。
一早起来他先奔三不管,想这踅么俩钱,先把和尚交代的采买之物都备齐了,然后在到地摊儿寻个相似的铃铛,蒙混过去。
可踅么了一早晨,能拆对出前来的哥们儿是一个没碰上,连个能蒙的外地老坦儿都没瞅见,正心下焦急间,却见不远处胡同里,钻出俩熟人。
这俩人一个长得黑黢黢的还不爱干净,见天脖子黑的赛轴承,长个酒糟鼻子,说话齉声齉气,另一个是个好色之徒,长得瘦高白净,有副人模样,可最爱搞瞎八,这二人正是混迹南市的俩狗烂儿齉鼻儿和花四儿。
这会儿韩大胆儿还没当警察,这哥俩儿也没有打听消息那份犒赏,只是每日无哩悠子在街上瞎混,是能蒙就蒙,能骗就骗!
这俩小子成天在南市一带混迹,早些年狗少还是大少爷的时候,他俩总在狗少屁股后面拍马屁捧臭脚,顺风接屁,后来狗少落魄了,这俩人就没影儿了。他俩凑的一块,看见怂人就压不住火,专拣软柿子捏,打瞎子骂哑巴,欺负老实人,敲寡妇门,抛绝户坟,那是坟头儿插烟卷——缺德带冒烟。
狗少一看是这俩小子,准知道没憋着好屁。看俩人那样估计又在坐扣下套,要蒙人钱财,于是登时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