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着,开耳光怎怎着,如此一番念叨。然后用小镜子由死人头照到脚,等于是让亡灵自己看一遍,最后把小镜子摔碎。
完事之后就是送路,送路有说是送福禄,有说是送亡灵最后一程,顺利经过望乡台。送路时都是晚上九、十点钟,由大了带着亲朋好友搭着纸牛、纸马、纸轿子、轿夫、童男童女、花圈之类的,其他人每人手里一支点着的香,一队人浩浩荡荡走到十字路口,把纸牛纸马等纸扎烧了,朝着火堆按辈分磕头,然后从另一条路返回灵堂,一路上可不能回头。停灵最少三天,第三天就要辞灵出殡。
话题扯得太远了,咱接着说韩大胆儿看见这家,搭着棚,棚里点着长明灯,放着纸人、纸马,纸轿子,诵经念佛之声,夹杂着悲泣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看这意思是刚死,还没送路。
这些都不奇怪,最奇怪的就是,这家大门上贴着一张,黄纸朱笔书写的驱邪符咒,可谁家死人贴符咒啊!院外还有不少邻居围观,正往院儿里看,院里传出一阵阵锣鼓声,摇铃声。再往院里看,正有个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八卦云光道袍的老道,带着俩徒弟,在院中比划。
要说那时候谁家办白事,请个道士那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怪就怪在,道士身前摆着一个神桌,上有香炉蜡扦,糯米硫磺,道士踏罡步斗,手持宝剑掐诀念咒,正抓着硫磺糯米,往烛火上撒,俩徒弟一个摇铃一个抛洒灵符。看起来就跟之前在小西关监狱里,做法驱邪那个假道士干的一样。
韩大胆儿虽然心里起疑,但人家家里办白事,愿意怎么办,是人家的私事儿,就算人家把亲爹尸首,绑在窜天猴上放上了天,自己也管不着。于是只能瞧了两眼,就骑车去了舅舅家。
韩大胆儿他舅舅,就喜欢小子,可一辈子就生了俩闺女,大的头年刚出嫁了,小的还在家当闺女。舅舅高高兴兴地把韩大胆儿让进屋里,又让人沏茶,又端水果点心,甭提多高兴了。
他舅舅听说韩大胆儿升了官儿,本来挺高兴,可听说他调到了警察厅侦缉科,心里就有点担心。虽说韩大胆儿满身武艺,可现在是火器的天下,在街面上当巡警,总好过每天和凶徒悍匪打交道要安全得多,所以劝他找找人,换个其他部门不挣钱没关系,别缉凶拿贼,最后把命搭上。
舅舅一番好意,韩大胆儿不好说别的,只能满口应承。梅本事好不容易把自己调到他身边办差,还指着自己帮他立功呢,决不能让自己调到别处。再说自己好缉凶探案,要干别的还不如不当警察呢!
韩大胆儿跟舅舅说了,自己老娘原是想来看看兄弟,顺便在这住些日子,可这几日天气潮湿犯了风湿病,行动不方便是所以才没来。韩大胆儿人给舅舅买的都是他爱吃的,说好了等舅舅生日那天,一定过来磕头拜寿。
还没到中午,舅舅赶紧就让舅妈摆上晌饭,还特意加了几个韩大胆儿爱吃的菜。顺便让舅妈连晚饭都张罗好,一定要留韩大胆儿在家住几天。席间韩大胆儿陪着舅舅喝了几杯,就顺便问起了庄子里办白事儿那家的奇怪举动。
韩大胆儿他舅舅这才讲起了,这两天庄子里发生的奇闻。
办白事这家姓徐,死的是家里徐老头,大名叫徐贵,六十不到。老婆死得早,当了二十来年鳏夫,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俩儿子都结了婚,一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这徐贵这人,脾气却很暴躁,也不会教孩子,说不明白就动手,所以这哥俩从小就没少挨揍。
大儿子叫徐大宝,性格内向,老实巴交,有点窝囊,是个三脚踹不出屁来的闷葫芦,为人孝顺,也疼兄弟。但娶媳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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