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串起来押回所里。麻脸老道待遇不同,铐子带得不够,所以直接用麻绳捆成了个粽子,砍个粗树枝串起来,三四个警察抬死猪那么抬回所里。
这老道可算落到后娘手里了,这帮警察抬着老道,路上一顿乱颠,这个打一拳,那个踢一脚。一来大晚上加班加点,跑到荒郊野外擒凶拿贼,二来韩大胆儿为人不错,深得这帮兄弟爱戴,最重要就是,每次得了赏钱,他自己一分不要,总是分给大伙儿,暗算韩大胆儿,就是跟大家伙儿对着干,所以大家伙儿都恨他,不能打死他,还不能恶治他么!
回到所里,先把这老道关在拘留室里,直接和尿桶子锁在一块,拘留室关着一帮地痞混混,看见来了新人,有尿没尿都过去呲一泡。溅得麻脸老道满身满脸都是尿水。这还不算什么,晚上睡觉把老道和这群混混挤在一张床板上,上面用木板压上,一个个侧着身,一个别着一个,单胳膊在外,另一只胳膊压在旁边人身下,再把木板固定。
您想想,正值酷暑,天气炎热,拘留室里腥臊恶臭,一帮人这么压着睡觉,能睡得着么,身上都捂烂了,别提多遭罪了。人家地痞混混不在乎,吃的混混这碗饭,越是熬刑受苦,将来越是资历,老道是个江湖术士,可没受过这个,都没过热堂,两天不到,就把实情全秃噜了。
这老道原名马天元,不是本地人氏,乃是个走江湖的术士,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只要有钱他都干。他最擅长配致幻的药物,能让人产生幻觉,但有一次下药过重,直接把人毒死了,只能远走他乡逃避追捕。自己用香头点了一脸麻子,又扮成一个道士,继续走江湖行骗。
来到天津卫之后,在一个熟人处落脚,这熟人是个开宝局的,外号“花斑豹”,开了家天九宝局,就在侯家后。后来这花斑豹给老道介绍了笔买卖,这位主顾是市政府工程局,专管维修桥梁的总头儿高守正。
高守正为人好赌,他和两个下属,在意租界马可波罗路新开的“回力球馆”赌球,结果欠下一身赌债,于是便和下属合伙亏空了桥梁维修的费用,偷偷把桥上行人桥板的材料、钉桥板的铆钉、行车路面的水泥都换了。
行人道的桥板,原来应该是泡油处理的上等红松,踩上去嘣嘣响,这样的桥板才能经得住风雨侵蚀。但老高却偷梁换柱,换成了一批空心榆木桥板,所以韩大胆儿踩在桥板上,却发出空空的响声。这不下雨还好,能撑个小半年,等他们缓过手来,再以检修桥梁为借口,把桥板换回红松木,和上好的水泥。
可谁想到天公不作美,天津卫连场暴雨,海河水位暴涨,空心榆木桥板为了省钱,做得本身就窄,桥板之前缝隙比原定的要大了不少,现在被河水长时间浸泡之后,更加缩水变形,桥板之间距离更大了,再加上铆钉不牢固,桥板外翻,趟水过桥的人,看不见桥板间缝隙过大,直接被漏到桥下,卡在桥板下淹死后,直接被河流冲走,所以在发现的两具浮尸上,才会有从下往上挫伤,那是从桥板间滑落被桥板刮蹭所致。
他们害怕事发,花钱造谣,找人散播水鬼拉脚的谣言,又东拼西凑弄了一批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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