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城郊外寂寥空旷,民房黑压压地匍匐成片,昏黄的车灯明灭了几下,停在土路旁边。瑞杰透过车窗向外望去,飞雪连天,太清宫巍峨的院落耸立在百米之外。
“柳大哥,就到这里吧!”瑞杰浅笑一下:“这辆车你开到旅大,免得坐火车被人盯上!”
柳川脸色一滞:“这怎么行?你还要出奉天城的!”
“我明日就打道回尚阳,车子是楚老板的,楚府已经被烧,利华德纱厂落入朱雀堂,恐怕这车成了无主之物!”瑞杰苦涩难挡地说着,便把车钥匙递给了柳川:“正月十五,旅大,不见不散!”
柳川心中一动:“老弟,正月十五旅大车站,大哥等你!”
雪落无声,北风劲吹。瑞杰背紧了包裹快步向太清宫走去,后面不多时才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片刻后又恢复了寂静。
山门紧闭,太清宫四周漆黑寂静。瑞杰举步上了十几级台阶来到硕大的山门前,平稳了一下心神,催发听力觉识仔细探视百米之外的声音。声音有三种:风吟、物影、人息!风吹雪落,画角风铃,还有一道喘息之音。
瑞杰又催发嗅识,一股淡淡的禅香钻进,空旷虚无,心下静若止水,背紧了包裹叩打门环。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山门右侧的小角门忽然打开,探出一个苍老的面孔来:“你找谁?”
瑞杰退后一步拱手以礼:“道长,深夜造访打扰了,我是从医巫闾山来的瑞戒子,特来拜访岳崇岱先生!”
“你是医巫闾山的?”老道打开角门探身出来打量一番瑞杰,见他棉袍灰尘扑扑,后背背着包裹,脸色亦是沾染风尘模样,便浅笑道:“可是洗尘大师遣来的?”
“正是!”
“呵呵!瑞戒子,请进!”老道右手一展将瑞杰迎进门内。瑞杰整理好装束,小心地跟在老道身后,打量着太清宫,果真是不同寻常的观宇!
但见道观殿堂错落,画角飞檐,铃声呜呜,殿前空地颇大,对面便是正殿高阁,两侧依稀可见瑞鹤静立,硕大的香炉暗影映在中间。再看周边,柏树参天,围墙高立,正所谓修道的福地!
瑞杰心下默念了一句“好个太清森林!”
“瑞戒子,请进!”老道长打开厢房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一股浓浓的禅香便飘了过来,笼罩住瑞杰的周身。
瑞杰浅笑一下:“道长您先请!”
老道举步进屋,屋里正点着一盏香烛。屋中陈设简单而利落,一张木板小床靠在北侧,黑漆木的八仙桌两侧摆着两只木椅。
“请坐!”老道浅笑着:“瑞戒子,我便是岳崇岱,你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瑞杰心下一颤,面色变了变,慌忙深施一礼:“原来是真人,瑞戒子走眼勿怪!”
“呵呵!”岳崇岱和蔼地笑道:“休要多礼!洗尘大师近来可安好?”
瑞杰脸色一变,心下苦涩难挡,不知如何说出医巫闾山之事。
“真人,洗尘大师他……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