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文官,但大汉的文官,从来都不缺少立于兵锋之下的血性。
东胡人的骑兵,此时已经到达平地,直冲着守备的汉军而来,汉军阵中一片惊慌的叫喊。
率先成阵的,只有数百人。
那数百人纷纷将长枪斜举,因为一直未有歇息饮水,喉咙嘶哑,喊出来的声音都没几分气势。
好在队形较为完整。
而那些未成阵,只是匆匆赶到前方的将士,境遇就不那么好了。
在移动中直接遭到了东胡骑兵的冲击,正在混乱之中。
“直接冲阵了吗?”
吕奉父有些紧张,按照正常的情况,步卒如果不成阵,被骑兵一撞开,基本就崩溃了。
在吕奉父不安的目光下,又有好些个汉军将士,因为仓促之中,步伐不统一,拥挤在一起。
很多人连兵刃都还没有举起,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东胡人之中,已经有好些骑兵,望着他这边来了。
就在吕奉父以为,这路骑兵要杀向自己这边的时候。
当先的一个东胡骑士,不知为何,竟是勒住马,硬生生一个转弯,速度减缓的同时,绕开了这边,继续杀向那些立足未稳的汉军将士。
不成阵的汉军将士接连倒下,叫喊声混杂在一起。
后续填上的将士,似乎也有些受到影响,似乎随时可能崩溃。
骑兵没往着他这边冲,吕奉父还不及庆幸,便发觉形势仍然不太妙。
甚至不能说不太妙。
完全找不到胜机啊!
这么下去,只会被骑兵不断冲阵,一点点打乱。
能成阵的倒好,能多支撑一会儿,不成阵的直接凉透。
而且他们只有三千人,还都是久战之下的疲兵,就算能撑,又能撑多久??
如果前面崩溃,后面还在连接澡盆的将士,更是没有一战之力。
那就只能跑路。
陆地上跑,肯定跑不过四条腿儿的,还是只能尝试澡盆渡水。
不得不说,东胡人这一仗打得确实是狠,完全是不计伤亡,也要冲着汉军咬上一口。
这时候,吕奉父见着几个汉军将士,似乎是想要退后。
当下他使劲的一跺脚,嘶声喊着:
“站着干嘛!往前顶住!”
吕奉父的行事方式,也很文官,比较温和,手上都没兵刃。
但语气如何,做法如何,并不重要。
那些有些退意的汉军将士,见着后头监军的是吕奉父,个个扭头,毫不犹豫,直接往前顶。
别看这家伙手上没刀,身边也没其他监军一起。
也就身高体魄,看着比较唬人。
但这可是能在大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吕主薄,吕夫子!
比起被一拳打开花脑袋崩出西瓜汁儿,还是被东胡人砍了要利索点。
“不愧是我汉家儿郎啊!”
吕奉父自己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感叹一声。
他只是一介文官,粗通拳脚而已,在将士们之中,基本没有任何威信。
但将士们还是选择了上前!
这就是汉家儿郎的血性!
哪怕在这种近乎于必败的局势下,甚至都已经心有怯意,想要退走。
但听到有人在身后鼓舞,就一定会抛弃性命,冲到最前方!
在混乱之中,两面布防的两千汉军将士,终于勉强成形。
吕奉父大步走到前排,转身面对着所有将士,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
他需要稳住军心,如果东胡人的骑兵,在这时候冲过来,他肯定是第一个完蛋的。
但如果自己躲在后面,只是普普通通的监军,军队崩溃的话,他最终也未必能逃掉,还不如站到最前方。
“杀!”
这个状态的吕主薄,其实没有什么实战作用。
但碍不住那宛若天魔降临一般的彪炳战绩。
这群汉军将士,看到吕奉父,莫名的安住了心神,最后的骚乱,也很快稳定了下来,并跟着一同嘶吼着。
“杀杀杀!!”
汉军将士们暂且稳住。
而此时又是一阵筒鼓声响起,东胡骑兵再次吼叫着,从正面冲来。
密集的蹄声轰鸣,吕奉父心头巨跳,成群骑兵的身影逐渐变大。
然后骑兵从他这一侧绕过去了。
领军的蒲前融也不想啊,但他实在没办法。
当前的局面,乍看之下,他们占尽了优势。
实际上,还是有一定危险。
比如他这个主将,突然被人万军取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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