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把那“十阳”之法练至阳极生阴,而后逆阳转阴,将原本至阳至刚的武功变得如此阴诡。
此物只怕焚的也非实质之物,而是以人精气为柴,盖因火势之下,陈拙已能感受到自身气血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逝,那灵虚子的尸体如今也在这火海中寸寸溃散,并非烧灼成灰,倒像是腐叶烂壳,朽叶枯木。
阴阳相冲。
好手段。
不只是人身精气,就连日月精气似也能助涨这赤焰火势,火浪浩荡铺开,愈演愈烈,威势之强,果然不亏上古强人,不同凡响。
龙跷真人眼中火色徐徐壮大,脚下木舟也跟着迸发出簇簇赤色火焰,将其映的煞是出尘绝俗。
可怕火势之下,那木舟不见丝毫燃烧的迹象,端是奇诡莫测。
直至木舟升上高天,与陈拙平齐,龙跷真人才幽幽道:“如何?此乃我千载所悟,名为三昧真火,焚人精、气、神三昧,专是为你准备的。”
但他眼神忽变,却见那脸孔张嘴一吐,浩荡天音轰传开来。
却是一个“定”字。
一字吐出,如有奇力。
海上霎时风平浪息,风云寂定,就连那火势似也凝固了一般,暂住扩散之势。
龙跷真人闻声而顿,气息一顿,神情一顿,连同心念仿似也在这一刻顿了顿。
一顿瞬息,他瞳孔已缩,眼中天地只剩一人还能动,便是那张宛如苍天幻化的巨大脸孔。
一支无形之箭,转瞬已至,直射眉心。
但龙跷真人却无半点痛苦的模样,脸上神情如旧,定睛一看,才见他左手正横在眉心前,将那无形之箭随意接下。
他慢条斯理地道:“知道一个人被关在笼子里是什么感觉么?尤其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忘了四时风光,忘了饥饿,忘了病痛哀伤,忘了鸟语花香,忘记了人该有的一切情感……不,我唯一没忘的,就是对你的恨。但这并非只有坏处,还有好处,有时候恨也是一种力量,支撑着吾等日夜苦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你报仇,方才有今日这等境界……”
但说着说着,龙跷真人的脸色突然僵硬难看起来。
盖因他面前的那张脸孔已远遁向另一方,冲破火海,还留下了一句话:“你废话太多了,你要战,那便战。”
“好,战!”
龙跷真人暴怒,脚下木舟化为灰烬,纵身而起,背后道剑“呛啷”出鞘,自行拔出,化作一道掣电般的剑光,直追陈拙而去。
陈拙飞驰在前,龙跷真人紧追在后,紫袍之上竟也泛起火色,如一朵火云。
二人这一追一赶,天地变色,灰暗夜幕都似被染红,照的通亮,大地之上,群山沟壑间,无数双眼睛被这可怕威势惊醒,纷纷抬头仰望,无不动容失惊。
但见双方宛若追风逐月的神仙,隔空交手,缥缈邪诡,诸般气劲交锋碰撞,过处忽有狂雷天降,忽有熊火飘飞,惊爆连连,鬼神皆惊。
只这一番交手,但见天边又有人前来援手。
“师叔,我们来助你。”
龙跷真人眼神一沉,连忙隔空制止:“切勿靠近,此人非你们所能力敌,速去’仙岛‘,找你们师叔师伯来。”
可他的提醒却是晚了一步。
陈拙所化面孔蓦然下沉,宛如天塌,眼中风雷齐动,水火涌现,张口一吸,大地之上立时飞沙走石,原本还赶赴而来的仙门弟子,只被那吸力一裹,顷刻生机俱无,化作干尸。
龙跷真人的眼中几要喷出火来:“好胆!”
陈拙则是如得胜机,干脆避而不战,于这洞天福地中遍寻着所谓的仙门弟子,连同那些心性极恶的破碎强人,但凡被他感知到存在,尽数化为了填补自身的养料。
反正已结了不死不休的大仇,倒不如趁此机会,做的彻底一些,肆意妄为,杀个痛快。
龙跷真人在后急追,可任凭他手段尽施,始终奈何不了陈拙,每每总能让其摆脱,只气的三尸神暴跳,狂怒不止。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至皓月西沉,天色渐亮,局势才生变化。
龙跷真人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但他猛的瞧见那脸孔忽然飞快缩小,最后化为一掌大小的冰雕面具,这才止步。
青袍一卷,陈拙显出身形,一面把玩着手里的面具,一面冷睨着龙跷真人,不咸不淡地道:“追了一夜,你累不累啊。”
龙跷真人脸色铁青,哪肯迟疑,生怕陈拙再次遁逃,身形飞掠一近,双掌已如撼山摧岳般推出,掌势一提,步履之下如有千万钧之重,霎时地动山摇。
陈拙眼底精光乍亮,只将那面具戴在脸上,冷哼一声,大步飞扑迎上,身如螺旋一转,落地稳固的刹那,双掌同时迎上。
四掌齐对,二人俱是弓步向前,漫天发丝尽被狂乱劲风吹拂向后。
轰!!!
顷刻间,山河粉碎,大地平尘。
双方掌心之中如有星辰陨灭,爆发出一团奇光火焰,化作惊世余波扩散开来。
强以二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撤掌飞退。
然各自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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