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入门早,也比陈拙大上不少,但跟着王五,大风大浪都有师父在前面顶着扛着,便是与人交手也少有搏命厮杀,简直算得上一路无阻走到如今,现在听陈拙说起这些残酷经历,委实是大为震动。
陈拙反而早已心无波澜,语气又归平常,温言笑道:“我也是那时候打定主意习武练刀的,既然闯入这世道,总该做点什么……不悲不苦不虚冲,天地万物杀一空!”
二人且说且行。
“啧啧啧,不得了。”
冷不防,一个啧啧称奇的声音从二他们身旁冒了出来。
那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瞧着文质彬彬,气态和善,穿着黑褂灰袍,头戴瓜皮帽,袖口缝着雪白的绒边,揣着双手,戴着副西洋眼镜,步伐矫健轻灵的围着俩人在雪地里转悠了一圈,走过的地方居然瞧不清楚脚印。
左宗生瞧见来人,拱手弯腰,“程师伯!”
扭头又对陈拙招呼道:“这是八卦门的程庭华程师伯,叫人!”
陈拙当即抱拳拱手,有样学样,“小子陈拙,见过师伯!”
老人多打量了他几眼,“你师父这一门总算收了个霸道货色,需知光走侠道可不行,那和尚庙里有菩萨渡人,但也有明王降怒,不错,不错……”
老人说着说着,忽朝二人努了努嘴,只见街面上百姓越来越多,正一窝蜂的朝西市口汇聚过去。
“怎么,你俩不去凑凑热闹?”
“这么多人起个大早,这是干啥去?”
陈拙瞧得疑惑。
左宗生缩了缩脖子,冷笑道:“能干啥,八成是要问斩昨晚的那些刺客,这叫明正典刑,也算给咱们这些武门中人打招呼,瞧,那就是行刺的下场。而且白莲教自古都是造反谋逆的主,这回被抓住,估摸着想死都不容易,兴许天黑前能被折磨断气。”
程廷华和气一笑,他见陈拙腕骨粗壮,奇道:“你使得刀法和你师父不是一个路数吧?”
陈拙照实回道:“不是,我是在关中练的刀法。”
“关中快刀?”
程庭华眼神一亮,“行了,既然不去凑热闹,咱们就去茶馆里坐坐,别在大街上聊这些事儿,免得惹来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