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便都会恢复。
这时,狼车已经离开了外域边缘。
呼啸的冰雪重新落下,轮毂也再次压在了冻土之上。
一路风雪一路前行。
李元忽地问:“秘术石碑有没有可能作假?”
寒逢和梦杏仙都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秘术石碑怎么来的,但这东西明显就是记录一些高品次的特殊秘术的,谁会闲的没事做恶作剧?
而且,天魂地魂人魂的三品修炼之法,几乎都是从这秘术石碑来的。
这些石碑上记载的便是这片天地里绝对正确的力量,否则也不会形成类似于“天箓”的文字。
李元又看向萤濯妖,问:“按你主所言,南斗没死,是么?”
萤濯妖这时候早就确定眼前前辈绝不是南斗了,所以并未惊讶,只是想了会儿,然后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急忙道:“不是我主.是北斗.我的主人是您。”
李元笑道:“无妨。”
萤濯妖这才道:“北斗只是告诉我说.您应该就是南斗,并且允许我将这个消息告诉您。”
李元微微眯眼,却不再多言。
世人皆可说谎,神灵.岂会例外?
关键是.其动机何在?
那一刻骗自己就是南斗,对北斗有什么好处?
这盘棋,似已到了末尾。
他未曾参与前半段,却在收尾时和那些高深莫测的存在隔空过了几手。
而现在,下棋的人也已经纷纷下场了。
可是,下场的人,会不会其实是更大棋盘上的棋子?
自以为是主动下了场,可却是被其他存在拈了起来,又重重地摇摆着按向另一个地方。
李元目光扫过这极度适合他的“命星术”,心情很难不沉重。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他真不信有人能那么牛逼,居然可以算到末日,可以算到这么多,然后还根据这个来安排。
真要那么牛逼,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地对付他这么一个小卒子?
那存在只要叫一声“小李,过来”,李元怕不是就会直接跑过去了,根本不敢拒绝,毕竟都能算出这么多东西,还能做出这么多安排,反抗了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根本没有更大的棋盘。
李元摇摇头,将胡思乱想甩出脑外。
一年后。
狼车重新回到了西极,却未怎么停留,便继续往东而去。
阳光已经照过了几乎半片云山道,过往被封冻了三十多年的小镇解了冻,可却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人住。
剑山关封锁着关外。
中土人,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那恐怖的冰蛮之乱。
要不是人皇横空出世,冰蛮早就把整个中土给吞了。
所以,封锁蛮夷,不能让其在人口上壮大乃是中土所有权力阶层的共识,而这也是梦杏仙和寒逢彻底绝望的另一原因。
狼车轻松地飞跃了剑山关。
对李元来说,无论这剑山关有多少守军都毫无意义。
此刻的人间,他已无敌,推倒这样的关卡就好像大人推倒小孩搭建的玩具城堡。
“去东海吗?”梦杏仙问。
她和寒逢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李元道:“先去中京,然后再去月河滩。现在是初秋,空舟年末才到,不算绕路。”
他要去看看小真,同时帮小真将一些隐患解决。
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他虽然未曾参与她的人生,可终究还是他的女儿。
“听公子的.”梦杏仙点点头。
狼车一骑绝尘,疾驰在中土大地上,而行到半路,却是又两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了车上。
这两只乌鸦都是树姥姥小琞变的,天魂二境在东海也算是不俗的战力了,之所以前来,也是为了弥补梦杏仙、寒逢、萤濯妖不擅正面作战的缺点。
这三个手段诡秘的女人,再配上两个能正面作战的树姥姥小琞,即便李元不在也是一支相当可怕的战力了。
剑山关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那诸多空荡荡的小镇好似鬼镇。
但这年头,别说鬼镇了,便是一个鬼都再难遇到。
再过些年,鬼域都要成难以考证的传说了。
而某一处小镇的边角,一个偏僻的宅子下方,却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阳光刚刚漫过此间,将屋舍解冻。
小镇到处横流着积水,黄土好似耄耋老者枯刻的皱纹。
而宅子下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也只是解冻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甚至比表面的宅院还大。
其深藏于此,地面上的声音休想传到此处。
更夸张的是,这密室和表面宅院的通道早被铁水浇灌而彻底封堵住了,只有高处开了个极小的透气孔。
这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密室。
而随着解冻,这巨大密室中显露出来的却是一个个血肉丰满、栩栩如生的“人”。
这些“人”排列成队,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
这些人面容僵硬,维持着各色的表情,一动不动。
他们是傀儡。
可傀儡的主人若是死了,傀儡自然也会无法再动。
他们的主人就在此间。
红衣赤足,披头散发,妩媚脸庞的肤色已经死灰。
她手握炎刀,趴在面前一个男人傀儡身上。
她那狂热,专注,忘我的神色原本被寒冰永久地封冻着,但此时却随着冰雪的融化而慢慢地松软。
待到冰雪彻底融去,她往前扑倒,趴在了面前男人怀里。
那个男人显然也是个傀儡,但却和别的傀儡不同,其有着难以想象的魁梧体魄,而这死去的红衣女子竟只有他一半那么高,以至于扑倒也只是扑到了胸前。
答.
滴答
冰水解冻,落在地面。
一线阳光从透气孔中射入,却又很快换成了月光。
日月似磨蚁,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红衣女子要近乎腐烂的时候,女子身下的魁梧男人忽地动了动手指,一双沉静的瞳孔猛然睁开。
他双手微举,托起红衣女子,将她小心的放到一边,然后跪在她面前,俯身看着她已经快要腐烂的身体,忽地左手抓过她手中紧攥的炎刀,血气一动,刀身炽热,其上一切水渍尽皆散去。
男人再一按地,周边空气陡然焚烧起来,一切尘埃全然消散。
他看向红衣女人,刀尖对下,缓缓地刺向了女子的胸口。
轻轻一割,红衣破了口子,露出内里灰白的峰峦。
那刀避开峰峦,从胸骨正中继续往下,露出血管,血肉.
男人速度很快。
他慈祥且温柔地看着地上的红衣女子,露出一抹完全不似傀儡的人性化笑容。
下一刹,他右手决然地往自己胸口抓去,瞬间贯穿那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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