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火烧。
谢建安却已大步离去,他醉醺醺地来到庭院前,然后抬头看了眼正坐在月下的少年。
这一看,便是满心称赞,道出一句:“好似天上人。”
李元侧头,看到个身侧飘着“1405~15256”数据的醉醺醺的男子。
这数据非常奇特,李元只觉就算是拿着他铸造的“500年寿元兵器”都未必能达到这样的。
思绪闪过,他冷冷道:“你是何人?”
“瀚州节度使,谢建安。”
李元这才起身,还礼道:“西门孤城见过节度使。”
“老方吹你刀术通神,但老夫还未见过。
这样吧,你我各出一刀,互斩一下.若是过关了,擂台赛就不必比了。
你师门想你来此处,必定是希望你入世历练。
若是过了,那今后你就是我谢建安的女婿。”
谢建安说着,旋即拍拍手,顿时有人送来两把六品中的好刀,一把自己持着,一把递给对面的白衣少年。
李元仔细擦了擦刀柄,然后才握住,看向对面的谢建安手里的刀,忽地轻轻叹了口气。
谢建安奇道:“为何叹气?”
李元未曾回答,只是抬刀,出刀。
谢建安知道开始了。
这一刹,他大开大合,手中寒刃随着手臂被拉扯到最大,源血涌动之间,肌肉鼓涨发红,甚至隐见白汽朦朦。
旋即,院子里旋起一阵旋风,随着那一刀横冲直撞地粗暴落下。
李元随手挥刀,云淡风轻。
两刀相撞。
嘭!
哧.
一阵儿响声后。
谢建安只见他手中的刀已化作金属碎雾散去,落了一滴零星,在星河下闪着光芒。
他再猛然抬头,却见李元手中的刀毫发无伤。
“刀有灵,还未择主,却已逝去,总归值得叹息。”
李元这才轻声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他有些落寞地回刀入鞘,然后又递给了谢建安,道,“给这把刀找个好主人吧。”
谢建安接过刀,道:“三日后,乃是吉日,那日成亲如何?”
李元淡淡道:“好。”
谢建安道:“你师门可有师长到来?”
李元摇了摇头。
谢建安点点头,然后忽地面容一换,笑道:“姑爷,饮酒去不?”
笑罢,又问:“耍不耍姑娘?”
李元:???
谢建安笑道:“知道你没耍过,你海外来的,还没见过中原真正的繁华,走岳父带你去瞧瞧!”
说罢,他就一拍李元肩膀,勾着小哥就要走。
李元皱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嫌弃之色,但似是因为对方节度使和长辈的身份,这才不曾发作。
当晚,李元度过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魔幻一夜。
他想过很多可能,却绝对没有想过这一个。
这一夜,他竟然就这么被才刚见面的“瀚州节度使”拉去喝了花酒。
谢建安对外的说辞是“他与准姑爷一见如故,要带出去看看我明月府的繁华”,可事实上这就是他外出喝花酒的借口
然后,谢建安带着李元一本正经地走出府邸,却转瞬变得贼眉鼠眼,绕道去了金莲楼,并一掷千金,整个儿包下,叫着准姑爷一起放开玩儿。
李元直接拔了刀,哪个姑娘敢靠近,他就把刀架在哪个姑娘脖子上。
就这么到了大半夜,谢瑜,四夫人,带着方同还有一些府内高手才气冲冲地来到金莲楼,看着在红粉胭脂堆里衣衫不整、醉生梦死的老爷,还有那位一尘不染,持刀严阵以待的准姑爷,纷纷无语。
谢瑜拔刀,赶开包围在李元身侧的风尘女们,然后一拉李元的手,狠狠扫了一眼那些风尘女,然后生气道:“我们走!”
李元起身,随她走。
一出金莲楼,便上了马车。
车上,谢瑜这才察觉到两人十指紧扣,忽地就心跳加快了。
然而.她轻轻感受着这手的握感,温度,再幻想着这手在她那未经开垦的胴体上轻触慢抚的感觉,一时间体表似有流电游过,酥麻的感觉从心儿里冒出,从而越发跳的快速,就连呼吸也在车厢的黑暗里变得稍稍急促。
她口干舌燥地挤出两个字:“回府。”
就在马车轮毂转动时,隐约竟还听到远处传来谢建安的声音。
“姑爷,别走啊!
咱爷儿俩一起玩啊,哈哈哈.”
四夫人,方同等人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方同侧头,沉声道:“今晚的事谁都别说出去。”
话音才落,却见那穿着亵衣、衣衫不整、足履都没穿的老爷冲出了金莲楼,跑到大街上,追着那已经远去的马车,边跑边喊:“姑爷,别走啊,一起玩。”
方同一个没反应过来,再等反应过来已经见到了这荒唐的一幕。
四夫人捂脸发出尖叫。
方同急忙挥手道:“快把老爷抓回来!”
他领着府中高手纷纷出动,可谢建安便是赤足披发,大笑着,宛如疯子般跑在街道上,追着马车,说着荒唐话。
李元微微掀开帘子,看着那荒唐无比的节度使,双瞳微凝。
别人或许觉得这个男人荒唐可笑,但数据不会说谎。
这正袒胸露乳,狂奔不已的男人身侧飘着的“1405~15256”充分说明了他的可怕。
尤其是这么一个人,才踏入五品未久。
不是荒唐人,却显着荒唐,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演。
在这场别人的戏剧里,他只是个工具人。
又也许,节度使也是想着和他结个善缘。
可是,节度使要演给谁看?
说实话,李元对这个不感兴趣。
他来这儿,目的清晰,就是杀天子,同时看看能不能收获点什么。
此时,他问:“要不要停下?”
谢瑜气不打一处来,道:“不停!”
街道上,男人大笑着狂奔,身后方同等人捂脸急追。
路畔一家一家的窗户都小心敞开,往外张望。
第二天。
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节度使家的姑爷定了,擂台战取消了;
第二件,节度使当晚就拉着姑爷包了金莲楼,荒唐无比
再后,节度使的一些事迹也慢慢揭开了,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悄悄交谈的谈资。
很快,成婚当天便到了。
宴会并不盛大,只是简简单单的家宴。
这般乱世,真正有力量的人知道力量为尊,便是酒宴办的万般大,也没什么意义。
明月府乃是国中之国,和外面势力并无往来,所以谁都没请。
一桌人。
除了家主,三位夫人之外,便是家主的兄弟姐妹,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下面的孩子了.
这中间还有一个意外,这便是大舅子了。
谢峰承诺了过来,但却没过来,前线好像也没什么战事。
谢瑜悄悄说“他肯定是忘了”。
旋即,两人拜天地,四方敬酒。
对于那些亲戚,李元只是普通地敬酒,而在这期间.他隐约觉得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古怪,但这古怪却不是针对他,而是在对着那位荒唐的节度使。
至于谢薇这位未来的皇后,他倒是多看了两眼,然后随着自家娘子叫了声“二姐”。
他的模样很难让女人生出不好的感觉,更何况他娘子乃是谢薇的亲妹妹,两人关系比之他人更近些。
谢薇自然起身,端庄地举杯还礼,只不过喝的却是茶。
敬酒后,便是入洞房。
一入洞房,两人都嫌弃地脱下在外的新郎新娘的婚袍,继而又纷纷叫了丫鬟送水来沐浴。
两人默契的有些惊人。
谢瑜双眼笑成新月,道:“相公,我是女人,我爱干净很正常,可你为什么呢?”
李元道:“海外多云,我也喜欢云,白云
也许是看白云看多了,便容不得脏。
因为每次云脏了,都要下雨,雨水落下,大地泥泞,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湿漉漉,脏兮兮。”
谢瑜道:“我也不喜欢下雨。”
李元站在门前屋檐的灯笼下,仰头看着月光和星河。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
在经过最初的“磨合”后,他开始努力地让自己真正地沉浸。
他不想去演。
“演戏”是演员的职业,而不是他的。
若他只是为了达成目的去演西门孤城,那与受罪又有什么区别?
他要的不仅是完成目标,还有短暂忘却过去,只记着自己的使命,然后彻彻底底地沉浸在一个高傲、冰冷、一尘不染的武痴刀客的精神世界里。
刚开始,他还有那么点儿不适应。
但现在,他觉得他已经可以了.
谢瑜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看不够,她迈动长腿,深吸一口气,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
李元轻轻点头应了声,然后问:“你用刀吗?”
谢瑜道:“用。”
李元道:“那我们来试试,不用力量,只用技巧。”
谢瑜没反应过来:“哈?”
李元道:“我一直在想我的新婚夜会怎么度过,我会和怎样的女子度过一生.”
谢瑜结结巴巴道:“然后呢?”
李元道:“我想,大概是可以多一个人一起练刀吧?”
谢瑜道:“哈??”
李元忽地想到了什么,拉起谢瑜的手。
谢瑜看着这天神般的男子,心儿微微一荡。
但紧接着,她就被拉到了武器架前。
李元挑出两把刀,然后把一把递给她。
谢瑜是不想接的,为什么她洞房花烛夜要拿刀啦?
可是,她的相公在星河下如在发光,那一双皎洁如月的眸子让她难以拒绝。
她接过了刀。
李元道:“世间之人只在乎力量,却无视技巧。
即便有技巧,也是为了更好地动用力量。
可是有没有人想过?
最精妙的技巧,固然无力,但却是智慧的凝聚,是神魂的升华。
影血,源血,乃为气血。
技巧,却是藏着刀意。
刀,固然存在力量,却也当存在刀意。
力量属阳,刀意属阴。
刀意,是神魂的雕琢。
而通向刀意的路径,却是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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