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颠着晃着,踏过秋日的原野。
白衣女子衣袂飞舞,长发飞舞,掠过身后壮汉,被风扯动,轻轻挠着他的痒痒。
而她的身形亦是自然地半陷在身后男子怀中。
若这男子也是个一袭白衣,剑眉星目的俊哥儿,那任何人瞧了都得赞一声郎才女貌。
只可惜,这两人的体型,样貌却相差甚大,有种猩猩和美人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心相距很远,彼此之间隔着层层叠叠的谎言。
更更重要的是,这两位都不是恋爱脑,不会因为同坐一马就爱上对方。
历尽沧桑,就会失了痴狂,除却去演,再无他法。
可这种清醒的痴狂,又何尝不是真正的痴狂?
未经世事者,不知山有虎却往虎山行;经历世事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各有痴狂,各有妙趣,孰优孰劣,又岂能捧一踩一?
李元看着身前的白莲妖女,感受着这悠闲的策马而行,他忽地想到穿越前看过的某部电视里,那一位经历了人间千万种身份的长生者,是否也是和他此时一般,有过如此的心态?
渴求变强,但强到一定程度了,就会渴望着去体验人间种种,去看遍众生百态,甚至身化众生;再甚至左手执黑,右手执白,以江湖,以天下为棋盘,既是最大的反派,又是最大的正派,以此博弈,来获得乐趣。
李元闭目,轻轻嗅了下白莲妖女青丝间的发香,便如赏着一朵绽开鲜花的花香,这样的体验让他感到新奇和有趣。
白灵水感到他的呼吸,默默记下今日用的花露。
这是繁星桂,一种小小的桂花,花香更淡,却也更能给人惊喜。
此花与妖艳绝缘,令人心神清宁。
两人默然无言。
而骏马则是入了小镇,再到了某个酒楼。
白灵水牵马交给酒楼小二,丢了铜板,让他喂些干草,然后又领着李元入住厢房。
妖女自然不会错过同房的机会,尤其是有着现成的借口。
“典大哥,奴家囊中羞涩,便只能要得一间房。”她轻声道。
李元“哦”了声,然后呵呵笑道:“大妹子别担心,俺出来时,身上带了钱。”
说着,他伸手入腰带,再大腿左右来回摸了摸。
随着手掌的拨动,他的裤子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这细节,是他在某个浑人身上看过的,此时便偷师了过来,以增强此时的“人设”。
这一幕,只看的酒楼众人急忙侧目,非礼勿视。
甚至还有人发出鄙夷的声音。
“这般粗鲁之人,好似没受过教化,粗鲁,粗鲁至极!”
“这莫不是山中来的野人么?”
这些声音才响了几声,白莲妖女便侧头,怒斥道:“典大哥一片赤子之心,岂是你们可以知道的!?”
那些人嘲笑起来。
“哟,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么随了个野人了?要不要来哥哥这里?哥哥怎么着也比个野人好吧?”
“小娘子怒了怒了,看来平日里没少得这野人的好,可惜.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说话之人越发肆无忌惮,语带淫邪,污秽不堪,毫不收敛。
白莲妖女双瞳通红。
李元从裤裆里摸出一块儿银子,“啪”一下拍在桌上,然后上前,抓起那些刚刚出言羞辱他和妖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抛了出去。
他一边抛,一边难受地喊着:“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伱们为什么欺负人?!”
嗖嗖嗖!!
一个个人被抛出,在半空划出轨迹。
远处顿时传来惨叫。
这里的人不乏有功夫的,但只要被李元这么一甩,管他什么功夫都暂时没了。
李元能看到数据,他力道掌控地非常好,能让对方全身散架,然后半空落下,之后再卧床个一两天。
“你们欺负人!”
“欺负人!”
他边委屈地说着,边手出连环,凶猛地擒人如擒鸡搬,丢出窗外。
这一幕看的酒楼余人目瞪口呆,不敢再言。
就连白莲妖女也目瞪口呆。
不是
她见过碾压,见过欺压,但没见过一边喊着“你们欺负人”一边却欺负人的。
很快,刚刚聒噪的人一个不剩。
然而光头猛男还难受地意犹未尽地道着:“他们欺负人,他们怎么这样?”
白莲妖女拉着他,轻声叹息道:“典大哥或许见得少了,人世其实便是如此。”
她看出这猛男虽然强大,但心如白纸。
她想试图在这白纸上写上“厌恶世界,所以想要创造新世界”的想法,到时候就能拉他入教了。
李元嚷嚷道:“青瀚城在哪儿?俺要去找他!”
白莲妖女急忙拉起他猴子搬的毛手,匆忙回到房间,然后与他各坐榻侧,这才开口,娓娓道:“典大哥,你实力高强,那青瀚城实力也很强,你们争斗必定会波及甚广,甚至让许多无辜之人卷入其中,因此丧命。
所以,小妹建议写一封信,定下一处,邀战青瀚城前去作战。”
她是不想这大块头陷在神木殿。
“神木殿外三十里处有一飞燕台。
那地儿险峻且在深山之中,典大哥和青瀚城在那边交手,定然可以放开手脚,尽兴施为。”
李元暗乐。
他知道莲教要动用他们的资源来帮他约战青瀚城了。
原本他还在担心这事儿怎么办,毕竟他也不想到三重门去找青瀚城。
他家四娘曾经告诉过他,说就算神木殿外围全部被攻破了,就算神木殿不少高手都陨落了,他们只要留在神木殿三重门里,便有自保之力。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神木殿三重门里有大秘密啊。
或许是某种李元所不知道的防御之物,又或许是某个地域性的毁灭性力量。
“谢谢你,大妹子。”
李元双手搭在妖女肩膀,面露感激之色道,“你人这么好,俺要好好感谢你。”
说着,他直接上前,坐到妖女身后,开始为她撸头发。
他要悄悄再扯几根下来,好让“白木匣”尽可能地发挥作用,毕竟理论上来说,头发越多,“白木匣”能回答问题的时间就越长。
妖女感受着毛手在她发丝间动来动去,不时间还会猛不丁地疼一下,有些无语。
她嘴角抽了抽,转身抓住大块头的手,又轻轻放在自己脸颊一侧,让自己小小的侧脸贴近在那大大的手掌中,同时柔声道:“只要典大哥开心,那小妹便也开心了
约战的事交小妹,典大哥只需专心备战即可。
青瀚城实力极其不凡,典大哥切莫轻敌。”
她说的情真意切。
李元憨憨儿摸着脑袋,呵呵傻笑。
白灵水看他这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是会传染的。
很快,屋子里充斥着清澈的欢乐。
李元暂时在小镇上住了下来。
早晨吃了包子后,就在屋子里逗弄着落在窗前的鸟儿,但当这些鸟儿再离开时,却已经变成了他的眼睛。
鸟儿们一只只振翅高飞,观察着周边的情景。
而白灵水则开始动用关系。
她写了一封信,送入了三重门。
又开始造势。
她并未咄咄逼人,而是以典韦友人自居,言其为江湖后辈,藏在深山,不谙世事,痴恋武学,已击败五品强者,听闻神木殿殿主力量高深,故而盼望与其交手,如若同意便在中秋月明之夜前来神木殿外三十里处的飞燕台。
她并不知道青瀚城和莲教顶层的关系,所以她在这里又设下一个小小的“破心局”。
尽管她不确定那大块头能不能赢,可她却希望尽可能地去利用那大块头去破青瀚城的心,以让青瀚城生出心魔。
如青瀚城这般的强者,和人对杀,若对方也是和他齐名的高手那还好,但这种不知哪个山旮旯冒出的粗汉却显然不在此列。
青瀚城哪怕只是战平了,或是一时半会儿未曾能拿下那大块头,他都会生出心魔。
这江湖,不少顶层存在都知道青瀚城在四品已经卡了两百年左右了。
这么一点心魔,说不定就足以毁了他。
所以,白灵水特意强调其是从深山走出的,强调其籍籍无名。
至于有没有用,就看青瀚城是否足够敏感。
白灵水相当聪明,她虽然在造势,但却没有用莲教的名义造势。
她知道,虽然以莲教名义造势看起来可以将这大块头强行绑定在莲教的战车上,但实则会产生许许多多的问题。
比如,这大块头根本不干。
比如,从一个武痴的挑战变成莲教高手的挑战,那场面就会变大,五行势力甚至佛道两门都还会再来高手,莲教也不得不再来高手,到时候大块头骑虎难下,在混战之中说不准会战死当场,这可不符合她的预期。
如今的莲教自有其他战略计划,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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