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下山,去向宋江求粮,不过士气还是不稳,常常有士兵溜下山去。
山下,卢俊义命人每日宰了几口猪羊,用大锅炖的香气扑鼻,摘了十几坛美酒的盖子,香味一直飘到山上,又让人高声道:“投降,就有粮食,就有肉吃、有酒喝!”
公输嫣然听了,笑对左右道:“卢俊义已有大将之风!”
山上喽啰被香气勾起馋虫,当晚便有不少人下山投降,卢俊义喂了他们一顿饱饭,又将他们赶上山去。这些喽啰大肆宣扬投降的好处,军心更是浮动,第二晚便有几百个喽啰暗夜下山而来,刚走到山半腰,便见火光顿起,一队人马在一员大将率领下,冲出树林,钢刀霍霍,将这几百个叛军杀个精光,到了早晨,人头全部挂在枯树枝头!
陈希真这才得到消息,急忙出来看时,只见那大将浑身是血,带着数百个骑士,在山头平地间纵横,山上数万喽啰都聚在一起,看着这些骑士跑来跑去,只见那马鼻子喷出的白气在空中凝聚不散,煞是好看。
那大将却是陈希真的亲信,风云庄庄主风会,狮头环眼,声音如雷,在马上提着九环泼风大砍刀,脸色阴沉,高声道:
“老子知道你们饿,老子也饿!山上所有人都饿!”
“但老子就不会下山投降!谁敢投降,老子砍了他的脑袋做夜壶!”
“我们是土匪,既然是土匪,就要有土匪的规矩!”
“没有粮食怎么办?”
“去抢!”
“没有衣服怎么办?”
“去抢!”
“没有女人怎么办?”
“去抢!”
风会挥起九环泼风大砍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高声道:“现在,我们没有粮,没有钱,没有衣服,也没有女人!山下有粮!有钱!有衣服!有女人!我们该怎么做?”
数万人齐齐举起手中的刀枪,眼睛血红,疯狂叫道:“抢!抢他娘!”
风会举着大刀,高呼道:“抢粮!抢钱!抢衣服!抢娘们!”
无数人疯狂大呼:“抢粮!抢钱!抢衣服!抢娘们!”
风会纵马而行,来到陈希真身边,低声道:“军心可用,头领赶快收拾一下,趁着我率领大军冲动卢俊义的阵势,你护着刘军师等人赶紧走!”
陈希真皱眉道:“你休要胡乱蛊惑军心,在山上再撑几日,等宋头领摔援军赶来,咱们便有粮食了!”
风会眼中喷火,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道:“撑不到那一刻了!若不是我昨晚杀了一批,今天全山人都要走得精光!武贼有公输家的女人在,岂能不断了我们的粮草?我估摸着宋头领便是被人拦住,不然如今说什么也该到了!今天走,最低还走得了,等到明天,我等说不得就要在梦中被叛军割了脑袋!”
陈希真默然,正在犹豫之间,只听背后一个柔弱的声音道:“风庄主说得对,今天必须走,不然就来不及了。”陈希真连忙回头看去,却是刘慧娘被人搀扶着出来。
刘慧娘咳嗽两声,压下喉咙中的血,脸色惨白,她好不容易才被神医安道全救醒,听到外面的呼喝声,顿时知道目前情形,连忙出来出谋划策。
“宋头领必然是被武贼断了后路,我等若再死守在山上,必死无疑!立刻走,弃了云门山,只要回到青云山便还有活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陈希真叹息一声,道:“若是回到青云山猿臂寨,再被武松围山,又该怎么办?”
“攻打登州!”刘慧娘咳嗽连连,脸色嫣红,扶着侍从,冷笑道:“只要取了登州,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我们即便败了,也有退路,大不了到海上去!东海边有我师门,南海普度慈航在那里,武贼胆敢在海上放肆,随便出来一人也可以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