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胸膛。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个男生,无尽黑暗里,只有他所处的地方是光明,他没有再远离,而是穿过嘈杂的马路在渐渐靠近,然后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凑近了,凑近了,脸上仿佛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
就在她手指拨弄的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的时候,梦忽然中断,整个人醒过来,此时想来,不由又有些遗憾埋怨,太阳别出来多好,自己再晚醒一会儿多好。
不要多,只要迟一分钟,一分钟,她就能感受到了……
想着,少女忽然羞红了脸,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真是羞死人了,她脸皮滚烫地从枕头下摸出几本盲版的言情小说,使劲拍打着,觉得是这种坏书让自己做那种没羞没臊的梦。
可是拍打过后,她却又忍不住翻开它们,用手指阅读着,阅读着那跃然纸上的缠绵悱恻,感受着心境随男女主人翁的境遇跌宕起伏,又奇怪着,明明每次读过后,都会心痛的像刀剜一样,可为什么却又那么向往呢?
这是无解的问题,可以归为人类的自残、自虐倾向,当然少女是不晓得的,为此纠结着,然后在又一次心如刀割的疼痛中换好衣服,依然吃力地坐回轮椅,简单梳洗一番,动作井井有条。
如果不是那双银灰色,不见瞳孔的眼睛,没人会认为她看不见。
梳洗罢,少女从书包里摸出文具盒,文具盒被厚纸包着,保养得很好,即使如此,那上面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文具盒打开,分作上下两层的盒子很干净,盒盖里侧还贴了张用盲文写就的课程表,掀开下层,那里面静静躺着几张钞票。
数了数,少女最终决定还是不吃早饭了,街道每个月补助的钱只有那么些,即便照顾她是盲人,年纪又小给得多些,但也禁不住她停不下的药罐子。
10月还有一小半才能过完,这些钱,得省着用了。
出门的时候,几个隔壁或对门的邻居打着招呼,然后一个人叫着她的名字,飞快跑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混合在一起。
接着,轮椅一顿,她手放开,被人推着缓缓前行,那熟悉的,咋咋呼呼地叫嚷从头顶传来:“婷静,婷静,我死定啦,我居然忘记今天期中考试,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准备,这次死定了啦!”
哦,今天期中考试吗?居然不记得呢,大概是与月考混淆了吧!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对没有日月观念的她来说,很容易会忽略时间的流逝,又觉得做备忘录什么的实在很浪费写字板,于是通常就会忘记。
她捋了捋垂到脸颊的长发,恬静笑道:“我也忘了呢,杨洋,这次去哪个学校考试?”
这是高中的惯例了,也许是为了促进交流,也许是防止老师为了奖金帮助作弊,类似期中、期末这样比较重要的考试,都是不准在本校的。
“一中!”推着轮椅的少女清脆答道……
一个小时后,一中校门口,穿着花衬衫、沙滩裤的年轻人,站在学校大门前,看着花季少男少女们进进出出,苦恼地挠着头:“哎,怎么这么巧,正赶上考试呢?考试什么的最讨厌了,曾经痛苦的日子啊……少年们,我今天就来帮你们解决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