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小楼,顶层一间卧室里,魏秉强缩在床上,怀抱一只抱枕瑟瑟发抖,额头全是汗水,将头发浸的湿漉漉,凌乱发丝下一双布满紧张神色的眼睛,总是神经质的在门窗来回查看,仿佛那里突然会跳出一只凶猛的野兽把他吃掉一样。
他在害怕……从半夜被父亲叫起来,听说二军和大皮有可能被人杀了之后,一股恐惧与绝望,就从心里升起,牢牢盘踞无法驱逐。
因为,二军和大皮就是受他指使,才出现在一中附近那个小据点,准备帮他砍人。可是,人没砍成,他们却死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这个疯子,居然敢杀人,这个该死的疯子……”魏秉强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蜷缩在被褥里的身体,埋的更紧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这时,卧室的房门忽然吱嘎一声打开,魏秉强陡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逃跑,却一脚踩空,闷头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番神经质的举动,把刚推门而入的人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他,关切问道:“强少,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直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魏秉强才发现,原来进来的人是卫红,他顿时哭了起来,一把抓住卫红的胳膊,被纱布包裹住的鼻子,因为哭泣而渗出血丝:“红哥,救救我,救救我,把我做的事告诉我爸吧!求你了,他是个疯子,他敢杀二军和大皮,肯定也敢来杀我,求求你告诉我爸吧!求求你…………”
“强少……”卫红难言地叹息一声,扶着神情激动,只是不断哀求的魏秉强回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才无奈道:“强少,不是我不说,而是你的猜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个中学生,怎么可能把二军、大皮还有他们十多个手下全部杀死?不但我不信,华哥也不会信的,如果让华哥知道二军和大皮是被我们派去一中附近,是去帮你砍人,他非打死你不可……他对你寄予的希望很深,一直想你能出息,别走他老路,如果知道我帮你打架砍人,连我也得挨刀子。”
顿了顿,他又叹口气,拍拍被子下,还在止不住颤抖的强少,安慰道:“你只是身上有伤,太紧张了,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没事的。”
但这样的安抚,却没起到什么作用,被褥下依然传来强少牙齿打战的声音,咯咯咯咯,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卫红又劝了几句,才起身离开,随手带上房门后,他回头望望,突然无声骂了句:
“废物!”
……
……
到学校的时候,随处都可听到关于昨晚附近发生火灾的话题,学生单调枯燥的生活,让他们对一切刺激的、新鲜的事物,都用异乎寻常的热情去追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堪比街头大婶大妈。
有那家里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火灾还死了不少人,于是便与同学炫耀,接着众人开始发挥想象力,一会儿黑・道仇杀啦,一会儿买凶杀人啦,一会儿又说是邻里纠纷,其中一家心一横,把另一家全烧死了。
如此种种,当林同书载着乐乐走进学校时,耳边便是阵阵惊叹,许多人说着“太狠了”、“太残忍了”之类的废话,然后转眼就把别人的想象力添油加醋,告诉与自己交好的同学,于是越传越离谱。
受这氛围影响,连林同书都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些同学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他们以后要是不入作协,全国得损失多少伟大的作家呀。
“哥,你觉得是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儿?我觉得黑・道仇杀比较靠谱,昨天我们不是也看到了么,当时警察从那楼里搜出好多砍刀哦!而且住在附近的人不也都说,那栋二层小楼,经常有黑社会的人在里面聚会么?”
坐在单车后座一直懒得下地的林乐乐,边兴致勃勃地向别人打听,边找她哥哥讨论,期盼着自己也能过把侦探瘾,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
“确实是黑・道仇杀,只不过是你老哥我杀黑・道,严格来说应该叫为民除害,这是为了世界和平友爱,与黑恶势力做斗争必然要使用的雷霆手段……唔,果然么人理解我的伟大啊!”林同书翻翻白眼,这句话自然不能真说出来,也就是腹诽一下,暗暗叹息罢了,表面上只是摇头,“谁知道啊,别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也快要期中考了吧?多复习复习,敢考砸了,看老妈老爸怎么收拾你。”
林乐乐不高兴了,鼓起腮帮子生着闷气,“在家老妈管,到学校你也管,先两天才月考完,这几天休息一下都不行啊,人家都在谈这件事呢!”
“你管他们死活,他们要考砸了,自然有他们爹妈打屁股,你要考砸了……哼哼!”林同书阴笑两声,不用言明,乐乐脸就白了。
不知道别人家教育孩子是什么样,反正在林家,兄妹俩若是惹事或考试不好,要么跪搓板,要么就得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由林母执行家法――
用笤帚把子打屁股。
那种笤帚还是笤帚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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