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将我军已准备撤退的消息传给那谢安吧,我就不信这样那家伙还不动心……”说着。刘晴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正如谢安所猜测的,那彭泽郡知府于沥确实是太平军的人,是刘晴故意放到谢安身边的,为的就是将谢安从那堪称乌龟壳般坚硬的营寨中诱出来,为此。刘晴不惜让于沥与天权神将魏虎假亦真做厮杀了一场,牺牲了数千将士的性命。
尽管那些彭泽郡的官兵大多并非他太平军的人,可要知道,只要身为彭泽郡知府的于沥掌握在她刘晴手中,那么她势必能够随意指使彭泽郡的官兵,换而言之,那些官兵与她手底下的太平军将士无疑。可想而知,刘晴此番为了引出谢安,究竟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
“虽说被谢安那家伙在此阻截了数日,不过应该不至于对日程造成多大影响……”目视着行军图。刘晴喃喃说道,“周国朝廷应该无法在短时间内派援军赶至,唔,如此。只要除掉了那谢安八万大梁军,整个江东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派人封锁江面,不善于水战的周国军队断然无法攻入江南……”
说到这里,刘晴连连点头,皱紧的双道秀眉亦舒展开来,带着几分轻松口吻问道,“去探探那谢安军营的动静!——算算时辰,那谢安差不多该提兵攻打我军了!”
“是!”那名太平军将领抱拳而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那名太平军将领去而复返,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启禀公主,那谢安军营毫无动静!——整个营寨安静地很,丝毫没有要提兵攻打我军的意思……”
“什么?”刘晴闻言愣了愣,继而释然般轻笑说道,“真是谨慎呐……看样子,若是不等到我军十五万人皆数撤离此地,那家伙是不会率军出来了……也罢!吩咐众将士,向西后撤六十里!”
“是!”
大约半日光景,十五万太平军分成数波,缓缓向西撤退大道主。
期间,刘晴带着枯羊、魏虎等寥寥数人,在距离谢安军营大概七八里左右的山丘上登高眺望。
可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她手底下那十五万大军明明已向西撤出至少二十里地,然而谢安军营中依然还是那般平静。
“难道是那谢安还未得知我军撤离的消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刘晴暗自压下焦躁的心情。
忽然,魏虎眼睛一亮,手指周军营寨喜声说道,“公主,周军营寨开启寨门了!——他们中计了!”
在刘晴下意识转头观瞧的同时,枯羊亦转头望向周营方向,而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周营内只出来一小拨人,粗粗一数,恐怕只有百来个。
“斥候么?——真是谨慎呐!”刘晴嘀咕一句,有些焦躁地揉了揉脑门,不得不说,对面像谢安这样谨慎的对手,她实在有些懊恼。
说实话,刘晴原以为谢安是谨慎起见,故而派了那百来个人出来探查他们太平军的动静,可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大约半个时辰后,她忽然发现,她再次叫手下部将督造的营寨,竟然再一次地起了大火。
她这才意识到,那百来个人并非是斥候,而是为了烧她那座还未彻底修建完毕的军营而去,毕竟眼下她十五万大军皆向西撤离,尽管对方只有百来个人,却也足以将这座军营放火烧毁。
比起追击我军,更在意于烧毁我军的营寨么?
刘晴微微皱了皱眉,心下计算着此番的损失,而就在这时,她忽然瞧见那一小拨人在烧毁了她的军营后,竟然返回了周军大营,此后,整个周军大营再无任何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周军营寨毫无动静……
两个时辰过去了,周军营寨依旧毫无动静……
四个时辰过去了,周军营寨飘起了袅袅炊烟,似乎那些大梁军已在准备晚饭……
“看样子,周军似乎是不会出来了……”魏虎一脸古怪地说了句,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刘晴的面色,却见她整张脸憋得通红,眼中尽是愠怒之色。
这样都不出来?
自己明明替那谢安营造了这般有利的局面,他竟然也不出来?
那家伙真的是男人么?
自己费心费力,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引诱他出兵,结果这厮就派了百来个人再次烧了自己的军营便心满意足地回营了?
太无耻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一直等到夜幕将近,见周军营寨依旧是毫无动静,刘晴黑着一张俏脸下山了。
当夜,周军毫无动静。
次日,周军依然没有要出营追击太平军的意思,就仿佛谢安打定注意钉死在湖口这块地上。
无耻之徒!
心中无休止地暗骂着,刘晴无奈地在七月二十九的凌晨,叫麾下十五万太平军再度回到了被两度烧毁的营寨废墟。
白白虚耗了数日,她与谢安对峙的局面,再次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