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舞闻言表情一黯,颇有些吃味地说道,“有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打理府上,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倒是不担心……”讪讪一笑,谢安思忖了一番,笑着说道,“为夫替舞选的屋子如何?北厢房左手边起手第一间哦,空气也好,光线也好,很方便、很舒适对不对?”
谢安故意加重了话中几个特别的字眼,比如说[北]、[左]、[一]……
要知道,谢安如今这座奢华宅邸。那是原皇五子李承的豪宅,府邸坐北朝南,府上建筑大致呈[王]字坐落,从字面上看,最上边的[一]字,乃是府邸主人居住的北厢房,早前与五皇子李承与其诸多美姬所居,眼下成为梁丘舞等众女的房间。谢安的书房亦在这边,而中间的[十]字,则是这座府邸的主宅,正中央乃设宴所用据说正厅大堂,容纳数百人都不成问题,两侧偏厅稍小,西侧的偏厅供会客使用,东侧便是谢安与众女用饭的地方,主宅[十]字四角各有一个花园,内中鱼池、楼台、水榭、一应俱全。此前李承以东南西北以及春夏秋冬四季的代表植物命名,分别是东兰园、西荷园、南菊园与北梅园。而[十]字的两侧,从左到右分别是西厢房与东厢房。
按照大周的习俗,西厢房是给女儿以及日后出嫁后的姑爷来做客时居住的,而东厢房则是给儿子居住,不过眼下谢安自己都尚未弱冠,何谈儿女?
不过五皇子李承在这座府邸赠给谢安时,东、西厢房亦安置着不少善歌善舞的美姬。而眼下,这些擅长歌舞的美姬已成为长孙湘雨打发时间的绝佳途径。
事实上,在谢安与众女搬入这座府邸之前。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很罕见地意见一致,想将那些美姬逐出府邸,后来看在那些美姬也没有什么可去之处,这才勉为其难地收留她们。
毕竟在长孙湘雨看来,她们的夫婿谢安如今已贵为朝中刑部尚书,日后少不了要在府上设宴款待同僚,若家中没有预备着擅长歌舞的美姬,酒席宴中多少会逊色一些,甚至会惹来旁人耻笑,而对众女来说最糟糕的,无非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暗中传论她们善妒、
善妒,对于大周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或许是因为如此,梁丘舞最终也默许了那些美姬继续居住在府上的事实,当然了,在此之前,三女已警告过那些美姬,叫她们离他们的夫婿谢安远点,她们可不想引狼入室。
而最后[王]字下边的[一],那就是南厢房,也称为前院,便是供府上下人、仆役居住的地方。
因此,就这座府邸而言,无非就是北方向地位最高,而梁丘舞既然居住在北厢房左手边第一间,可想而知,谢安在暗示她什么,可惜的是,梁丘舞实在是称不上聪慧,竟看不出谢安的暗示,见长孙湘雨这些日子对谢安千依百顺,颇为担忧自己长妇的地位不保,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这不,对于谢安的暗示,梁丘舞丝毫未能察觉,疑惑地望着自家夫婿,不敢苟同般说道,“很方便、很舒适?――舒适且不论,至少方便是谈不上吧?我要走到大厅去,需绕道至湘雨以及金铃儿那个女人那边……”
一提到此事,她便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这位姑奶奶怎么这么笨啊!
谢安算是彻底服气了,要知道,对于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的事,作为丈夫的他,实在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二女都是他心爱的女子,他实在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位。
不过归根到底,谢安还是偏向梁丘舞稍多一些,毕竟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因此,见她每日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谢安也少暗示她,暗示她才是他心目中第一女主人,换而言之就是长妇,毕竟摆着长孙湘雨在府上,他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免得惹恼另一位姑奶奶。
要知道,长孙湘雨早在十几日之前就看出来了,说什么梁丘舞的房间光线足、空气好,百般撒娇地想让谢安给她们换换,对此,谢安每次只好转移话题,或者搪塞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眼前这位姑奶奶倒好,在府上长妇的屋子内居住了十几日,竟还是懵懂不知其中深意。
就在谢安苦苦思索如何暗示才能叫眼前这位笨笨的姑奶奶明白他的心意时,梁丘舞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语气间对于丈夫的失礼,歉意地望着谢安说道,“不提那些事了……对了,昨日苟贡来过一趟,交给伊伊一包东西,说是安你交代的,可有此事?”她口中的苟贡,指的便是原东岭众的[影蛇]苟贡。待两日后谢安正式坐上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后,他便准备将此人大狱寺少卿之一,毕竟此人颇有些才学,而另外一名少卿的名额,显然就是谢安曾经在大狱寺的班底,如今的狱左丞周仪。
而至于大狱寺正卿一职,尽管孔文老爷子已多次与谢安商议过,不过谢安还是百般借口、请这位老爷子领着大周九卿之一的俸禄到他故去的那一日。毕竟这位为大狱寺付出了毕生心血的老人,眼下除了大狱寺尚可供他容身之外,了然一身、无任何亲人的他,已没有什么可去之处。
“苟贡?一包东西?”谢安闻言愣了愣,忽而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事实上,金铃儿善于医术,苟贡其实也擅长,不过二人擅长的范畴却大不相同,金铃儿学的是正统的医术,毕竟当初危楼刺客行馆最艰难的时候。金陵众的刺客弟兄若是受了伤、得了病,没钱看大夫。那可都是金铃儿替他们医治的,甚至于,金铃儿还将针灸这门精湛技术用于制敌之时,这也是谢安当初腹议金铃儿的原因。
他很难想象,传闻中善于用毒的金铃儿,用的所谓毒药,竟然是医师、大夫给人治外伤时所用的麻药。
但是苟贡不同。这厮精通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医术用药,比如蒙汗药,比如会让人难以控制自己情欲的春药。再比如能让男子在房事上倍加勇悍的壮阳药等等,毕竟这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此前作为东岭众的一员,也没少干一些那什么的见不得人勾当,不过眼下倒是收敛了许多,毕竟他好歹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周官员,自然不会不顾身份,做一些精虫上脑的丑事而坏了仕途。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神色,梁丘舞好奇问道,“安,这事你知道?”
“这个嘛……”谢安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自然不好说是为了[教训]梁丘舞而托苟贡制备的壮阳药物。
说起来,此前谢安一直误以为自己那方面有什么问题,直到他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二人亲密接触了一番后,他这才明白过来,并不是他那方面坚持不久,而是自幼习武的梁丘舞天赋异禀。
事实上嘛,眼下除了这位姑奶奶外,其余长孙湘雨、金铃儿、伊伊三女谢安都摆的平,啊,只有眼前这位贵为东军上将军的姑奶奶……
想了想,谢安讪讪说道,“滋补药物,强壮身体的滋补药物……”
不得不说,梁丘舞想法较为单纯,哪猜得到谢安心中那些不可告人的道道,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继而正色说道,“旁门左道,终究是下乘伎俩,强健体魄,还是需习武磨练……”
“不用旁门左道,哪能杀得你丢盔弃甲呀……”谢安小声嘀咕一句。
“什么?”梁丘舞仿佛没听清,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连连摇头,谢安擦了擦额头冷山,在梁丘舞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讪讪说道,“对对对,为夫也是这么想的,习武,习武……”
梁丘舞闻言心中大悦,欣喜说道,“安若是想要习武,妾身可代为教授……”
你来教授?那我还不得脱层皮?
谢安太清楚梁丘舞那做事一板一眼的性格了,毕竟这个笨女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极为认真严格,若谢安今日敢点头,那他日后可就要吃不少苦头了。
“这个不好吧……”谢安讪讪说道。
见谢安面露难色,梁丘舞却会错了意,轻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安可拜入妾身先父门下,这样一来,妾身代先父教授你武艺,便不会乱了辈分……”
拜托,姑奶奶,我在意的可不是这事啊!
张了张嘴,谢安有苦难言。
“怎么了?为何这般神色?”见谢安一脸的苦涩,梁丘舞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怀疑般说道,“莫非安你不愿意妾身教授……”说到这里,她好似想到这里,咬了咬嘴唇,神色颇有些失落。
这个笨女人,不会是误会自己想让金姐姐教授武艺吧?拜托,自己可没想过要习武啊……
谢安心中暗自猜测着。
不过看着眼前梁丘舞那失落的神色,谢安也有些不忍,犹豫着说道,“要不。为夫尝试一下?”
话音刚落,就见梁丘舞眼睛一亮,而谢安这边却是暗暗叫苦。
罢了罢了,就当是与这个笨女人增进感情的趣事吧……
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谢安试探着问道,“那个,舞,习武首先不会是要扎马步吧?”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笑意。带着几分褒赞说道,“安你知晓?”
“呵呵,算是吧……那个,据说扎马步要扎很久?”
“嗯!”梁丘舞点了点头。
“有多久?――我是说,你练习了多久?”
“唔,”梁丘舞皱眉思忖了一下,语气平常地说道,“三年吧!”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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