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亦坐得这般安稳,稳如泰山……足显大儒之傲骨!”
仿佛是听出了谢安话中那淡淡的嘲讽语气,钦天监太史令张治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观足下身上官服,亦乃朝廷之臣,既能自由出入此地,想来官阶不低……足下何许人?”
谢安闻言愣了一愣,要知道。自从大半年前他踏足朝廷开始,他与太子李炜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停歇过,拜此所赐,他在朝廷中的知名度大涨,哪怕是九品末流官员都有不少认得他谢安,更别说他谢安还是东公府梁丘家的孙婿。
可眼前这三位,明明高居正三品之职,却不认得他谢安?
是故意奚落么?
哦,对了,这三位都是翰林院内的大学士。平日里并不插手政务,只是在其一亩三分地里忙碌,不认得自己,倒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谢安这才释然,拱拱手用谦逊语气说道,“下官乃代刑部尚书职务、大狱寺少卿,谢安!——见过三位大学士!”
“谢安?代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不是王恬王大人么?”
“听说王大人前几日不幸遇害了……”
三位大学士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看其茫然的表情。多半是确实不认得谢安,这让谢安暗自有些气馁。毕竟,他一直以为他在朝廷中知名度颇高。
按理来说,倘若谢安仅仅只是大狱寺少卿,这三位大学士多半不会放在眼里,可当他们听到谢安自称是代刑部尚书职务时,脸色露出了几分惊讶与凝重。
也难怪,毕竟大狱寺少卿只是正五品官,而大狱寺卿,虽属九卿之一。但终归也只是正三品,然而刑部尚书那可不得了,那可是尚书省下六部之一,实打实的一品大员,换而言之,谢安的职权要比他们大得多。
“原来是代刑部尚书谢大人,不知谢大人找我等。有何贵干?”比起方才,张治的语气客气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见这张治竟然坐着与自己说话,谢安稍稍有点不悦。不过他也明白,他如今只是代刑部尚书,有实无名,等什么时候将官职前那个[代]字去掉,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品大员,到那时,他才有口实叫对方站起来回话,否则就是以下犯上,而眼下,谢安还不具备这种权利。
压下心中几分不悦,谢安好言说道,“是这样的……三位大学士率众学子、士子静坐于正阳门前,实有违大周体制,难免有扰乱治安之嫌……”
“谢代尚书要治我等的罪么?”龙图阁直学士郑秀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却不知,罪从何来?——我等只是静坐在此,既不曾闹事,亦不曾违法,恐怕谢大人无权干涉吧?”
“……”谢安无言以对,毕竟郑秀说的不错,人家只是静坐在正阳门前而已,有哪条大周律法规定不许人在皇宫门前静坐的?
想了想,谢安沉声说道,“三位大学士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在下也不欲与三位大人拐弯抹角……究竟要怎样,三位大人才肯遣散这千余学子?”
与其余二人对视一眼,张治轻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谢大人是想叫我等遣散众学子啊?此事易尔,只要东宫太子殿下出面承认陷害李贤殿下,并当众向李贤殿下致歉,我等便退走……否则,恕难从命!”
话音刚落,谢安身旁响起一阵怒骂。
“竟威胁要太子殿下出面致歉?你等好大的胆子!——岂有此理!”
谢安愣了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文钦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身边,正瞪着双眼恶狠狠地注视着那三位大学士,甚至于,右手竟缓缓摸向腰间的佩剑。
要坏事!
心中咯噔一下,谢安连忙说道,“文大人息怒!——苏信、李景,还不速速劝文大人?!”
苏信、李景二人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既然谢安这般说,他们自然要照搬,走到文钦身旁,按住了他抽剑的右手。
“你二人拦着本府做什么?”文钦勃然大怒,不过好在他还知道苏信、李景二人乃谢安的心腹家将,见挣扎不开,倒也没叫麾下的北军禁卫过来。
见此,谢安走到文钦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文大人稍安勿躁,这件事,交给本官处置,可好?——陛下的意思,是叫我等妥善解决,何为妥善解决?自然是,最好别闹出人命来……”
文钦微微皱了皱眉,在犹豫一番后。缓缓点了点头。
说实话,倘若在平日,文钦要杀这些文人,谢安绝对不会插手,也是,他又不是太子李炜的人,何必替他费心费力?
但是一牵扯到冀京治安,整件事就不同了,要知道[京畿三尉]共同掌管着整个冀京的治安,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是单单一个尉衙领罪。
十几日前,东岭刺客与危楼刺客在冀京街道上厮杀,尽管当时谢安好端端在自府上安歇,但照样受到了大周天子的斥责。
而前日,明明是他谢安渎职,然而卫尉寺与光禄寺却也受到牵连,甚至于,就连东军也被问罪。
很显然,在当朝天子眼里。[三尉]是一个整体,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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