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心中嘀咕着,谢安细细望向红纸上的字,继而眼中露出几分喜色,不难想象,那多半是他所了解的灯谜。
而这时,长孙湘雨似乎也瞧见了谢安手中的红纸,饶有兴致地凑过脑袋来,说道,“什么谜?让我瞧瞧……东海有大鱼,无头亦无尾,丢了脊梁骨,一去直到底……谜底乃[日]!”
“……”谢安张了张嘴,呆呆望着她,欲言又止。
说实话,谢安知道这则灯谜,甚至于,他还想显摆显摆,用[出东海、入西山、写时圆、画时方]这则相同答案的灯谜来解答,毕竟这里上百个灯谜,能碰到一个他知道的,这可不容易。
可身边这个女人倒好,才思敏捷的她,不假思索便说出了答案,令谢安想显摆显摆的打算胎死腹中。
饶是长孙湘雨再聪明绝顶,也猜不到此刻谢安心中的郁闷,见他一脸没好气地看着自己,她诧异问道,“就是[日]呀……”
这个女人有些时候还真是气人!
心中暗自埋怨了一句,谢安没好气说道,“我说是[曰],行不行啊?”
长孙湘雨愣了愣,仿佛明白了什么,捉狭似地望了一眼谢安,娇躯轻轻碰撞着谢安的手臂,低声说道,“当然行啦,安哥哥说什么都行……”
她这份亲昵的举动,饶是谢安,也不觉万分尴尬,偷眼观瞧那管家,果然,那管家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俩,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见此,谢安轻声咳嗽一声。
总归那管家也是识大体的人,虽然感觉两个男人亲亲我我有些不妥,但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笑着说道,“两位公子当真是才思敏捷,不假思索便道出答案,再者,这位公子……”说到这里,他略带惊讶地望向谢安,显然,那个灯谜的谜底为[日],而谢安的答案,却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此时,有一名家丁将那盏彩灯提了过来,递给谢安与长孙湘雨。
粗粗一看,长孙湘雨便皱起了眉头,望着那盏彩灯低声说道,“好丑……”
见那名管家的表情尴尬,谢安连忙将那盏彩灯接了过来,连声说道,“胡说八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毕竟,是人家白给的东西,回头再说三道四,这可不怎么合适。
见谢安主动替自己解围,那管家眼中露出几分感激,继而指着那些彩灯中最显眼的三盏,笑着对长孙湘雨说道,“有好的,此乃我何府三甲彩灯,只要这位公子猜的出相应的灯谜,但取无妨!”
见这位管家语气颇为自负,谢安就知道要坏事,果不其然,只见长孙湘雨轻笑一声,淡淡说道,“都取来!”
那管家愣了愣,挥挥手喝退家丁,亲自将那三盏彩灯的灯谜取来,递给长孙湘雨。
谢安张望了一眼,他发现,每张纸上仅仅只写了寥寥一两字,第一张上面写着[乖],第二张上面写着[炅],最后一张写着[大禹]二字。
这什么玩意?
谢安一脸莫名其妙。
仿佛是注意到了谢安一头雾水的表情,那管家自负地笑了笑,对长孙湘雨说道,“公子,请吧!”
话音刚落,就见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摇了摇手中的红纸,淡淡说道,“[乖],打一四字成语,乘人不备;[炅],打古人一诗句,人约黄昏后;[大禹],打一四字成语,实属空前!——对么?”
那管家闻言面色大变,张大着嘴傻傻地望着长孙湘雨。
“看来猜对了,”长孙湘雨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讽,淡淡说道,“不过拆字谜而已,易如反掌!——这等灯谜也拿得出手?”
那管家面红耳赤,张张嘴说不出话来,而旁边围观的百姓亦是目瞪口呆,要知道,长孙湘雨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道出了谜底,这是何等的厉害。
望着这个女人淡然的神色,谢安倒是明白了,别人是先看灯谜的难度,再选择彩灯,而这个女人则不同,在她眼里就只有那些彩灯究竟好不好看这一条标准,因为,没有能难得住她的灯谜。
那位管家一脸尴尬地将三盏彩灯亲自取来,恭恭敬敬递给长孙湘雨,长孙湘雨歪着脑袋比较了半天,将较次的两盏随手就赠于了旁边道贺的百姓,继而与谢安一人提着一盏彩灯,笑嘻嘻地离开了。
望着她一脸兴致勃勃地拎着手中的彩灯东晃西晃,谢安心中好笑之余,由衷称赞道,“湘雨,你真的很厉害……”
左手牵着谢安的右手,长孙湘雨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闻言转过头来,咯咯笑道,“奴家……不对不对,本公子自然是厉害地紧,不过嘛,方才那三个灯谜,实在也谈不上有难度……”
谢安翻了翻白眼,一脸没好气地嘀咕道,“胡说,我就答不出来……”
“嘻嘻,”长孙湘雨笑了笑,继而歪着脑袋说道,“其实灯谜呀,又叫[瘦辞]、[隐语],当朝中当官,不懂这个可不行!——日后本公子慢慢教你!嘻嘻……”
谢安愣了愣,不解问道,“这跟做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停下脚步,长孙湘雨正色解释道,“[瘦辞]、[隐语],始于前秦,最初就是先贤们为了规劝、觐谏帝王而思忖出来的,将一些不方便直说的话,或者是会引起龙颜不悦的话,藏在谜面中……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粗知大概……”
“昔吴王欲伐荆,告其左右,敢有谏者死,舍人有少孺子欲谏不敢,则怀丸操弹,游于后院,露沾其衣,如是者三旦。吴王问其缘由,对曰,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在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三者皆务欲得起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患也。吴王曰,善,乃罢其兵。——这就叫[瘦辞]、[隐语],需知伴君如伴虎,纵然是我祖父,有些时候也不好直言冒谏,你既入朝为官,自当掌握这些本事,此于你仕途有利!”
望着长孙湘雨那一副循循教导的表情,谢安又尴尬又好笑,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毕竟有些时候,话说得太直白,确实容易得罪人,而当对方是当今圣上时,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因此,当官的人得会隐语,不动声色的谏言,这样一来,既顾全了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