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接过棍子,朝土圈内的坑洞戳了戳,继而双眉一凝。
果然……
这个洞已经被人用土堵上了……
皱了皱眉,谢安急忙来到另外那些坑洞旁,用木棍朝内戳了戳。
他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坑洞,都被堵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关渠依旧在朝地底灌水,可这些水呢?那条排水渠明明就没有挖好啊……
谢安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唐皓的呼喊。
“大人!”
谢安抬起头来,颔首笑道,“唐将军!”
唐皓抱了抱拳,笑着说道,“不知大人可曾想到长孙军师所用的计策?”说着,他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二军将士都希望大人能赢!”
“是啊!”早已从廖立口中得知其中理由的谢安无奈地望了一眼唐皓,继而苦笑说道,“只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本官……”
“这……”唐皓面上闪过一丝惊色,在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团,塞给谢安。
“这是什么?”
唐皓望了望左右,低声说道,“此乃长孙军师叫末将所挖隧道的图纸,末将这些日子一直思忖着是否要交于大人……”
谢安闻言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挖个隧道,还要什么图纸,朝着秦关挖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啊,挖个隧道要什么图纸?
朝着秦关挖不就完了?
想到这里,谢安连忙拆开,他这才发现,唐皓手中的图纸,也是两张,一张鸟瞰图,一张隧道侧面图。
“唐皓,你们几个,每人都有拿到这些图纸么?”
“是,大人!”
“每人两张?”
“咦?大人怎么知道的?”
“……”谢安闻言面色微变,吩咐廖立道,“廖立,你走一趟,将所有将领手中图纸,尽数拿来我帐中!”
“是!”
告别了唐皓,回到自己帐内,谢安对比着唐皓与李景手中的两份图纸,他这才发现,他二人手中的隧道侧面图纸极为相似,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份鸟瞰图……
谢安隐约感觉,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半个时辰后,廖立趟着水来到了帐内,将手中的图纸交到谢安手中,说道,“大人,末将已询问过诸位将军,除李景、唐皓外,还有十四份……”
谢安点点头,接过廖立手中的图纸,摆在桌案上。
果然,如他所料,每一个将军手中的图纸,都是两份,一份鸟瞰图,一份隧道侧面图。
皱眉凝视着那些图纸半响,谢安长长吐了口气,喃喃说道,“原来如此……”
“大人看懂了?”廖立诧异地望着谢安,古怪说道,“恕末将实在是看不懂……”
“你得这么看!”说着,谢安将其中八份写有[秦关]二字的鸟瞰图重合摆在一起,继而用手舀起一些积水,泼在纸上。
廖立一脸不解,忽然,他面色一惊,死死盯着那些图纸,因为发现,由于纸张湿透,八张鸟瞰图的画已显示在一起。
只见图纸上八条隧道,以不同的地点开始,却诡异地朝着同一个目标挖,目的地几乎可以说是重合了,那就是秦关的城门附近。
“大人,那另外八张……”
谢安闻言瞥了一眼桌上另外八张上写有弘农涧三字的鸟瞰图,也将其何在一起,用水浸透,继而反着摆在前一叠图纸右侧。
“这是……”廖立面色大惊,他震惊地发现,两叠图纸上所挖的隧道重合了。
望着廖立面色大变,谢安长长吐了口气,沉声说道,“她叫人的不是隧道,而是暗河!――从一开始,她就是叫人从一头向两地挖,一处通向秦关,一处通向弘农涧……什么排水渠,那都是做给秦关叛军看的!”
“这是为何?”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本官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说道这里,谢安深深吸了口气,拿起了自己所记录的几个疑点。
怪不得长孙湘雨要选择在低洼处设营……
原来是她不想叫秦关的叛军发现,她是斜着向秦关挖隧道的。
从那些隧道侧面图纸所显示,每个坑洞深达数十丈,按理来说,周军位置比秦关低了那么多,是不需要挖地那么深的。
怪不得长孙湘雨要频繁向秦关挖隧道,使得秦关叛军掘开秦关渠,引水灌入地底……
原来她本来就是打算让秦关叛军掘开秦关渠!
在此之前,谢安也曾想过,长孙湘雨这么做是不是想让叛军自己掘了秦关下的土,使得秦关下的土地无法承受秦关的重量而倒塌。
但是,这个结论实在经不起推敲,难道秦关上的叛军是傻子么?难道他们不知道掘了地基房子会倒?想想都知道,对方也不会胡乱地开挖。
他们唯一的疏忽,就是将秦关渠的水灌入了地底……
这些人没有考虑到秦关附近的土壤为黄土,会因为秦关渠水势的冲刷,使得秦关地底下的土壤脱落,随着水势,沿着长孙湘雨所挖的暗河冲到弘农涧。
这样说来,长孙湘雨就是考虑了冲刷泥土这方面的事,所以才叫人斜着挖么?尽量避免水中的泥沙沉淀,堵住了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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