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一人……
从始至终,谢安把玩着手中那代表南军的虎符,面色自若地喝着茶,一言不发。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手中的南军虎符吧,林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继而在乐俊那不动声色的拉扯下,狠狠将手中的佩剑倒戳在地上,砰地一声坐回席中。
而就在这时,谢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环视了一眼帐内诸将。
望着他这副模样。傻子都知道,这位谢大人要说话了……
会针对方才的事出言呵斥么?
究竟是斥责一军,还是二军,亦或是南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安身上。
却见谢安舔了舔嘴唇,淡淡说道。“那么,就眼下局势,我等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函谷关叛军,我等集思广益。望诸位畅所欲言……”
什么?
竟然装作没看见?
帐内诸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把握谢安的想法。
其实谢安的想法很简单,在他看来,这次的错,明显在于南军,当然了。二军的将领也不该在受挑拨后拔剑与其对峙,但归根到底,若不是林震出言不逊,张栋、欧鹏、唐皓等人又岂会愤然而起?
可是话说回来,当看到吕公那般凄惨的下场后,谢安实在不想对南军做出什么指责。
说实话,至今为止,谢安依然对吕帆报以极深的成见,而撇开当初那件事不谈,无论是南国公吕崧也好。世子吕帆也罢,都是谢安所见过的人,极具君子素养的人,虽说身份显赫,却没有丝毫的倨傲之气。
然而这样的人,下场却是何等凄惨,世子吕帆率军攻函谷关。被一名叛将斩杀,他那年高半百的老父亲自披甲上阵,却又落地那般田地,双手手筋俱被挑断,可怜三十前年功勋赫赫的老将。从此沦为废人,再也无法手握兵器,像一般迟暮老人无异,对于一位将领而言,这是何等的屈辱?
也难怪南军上下气愤填膺,欲夺虎符,欲夺兵权,强攻函谷关。
想到这里,谢安微微叹了口气,转头望向林震,沉声说道,“林将军,便从你开始吧!――南军死守此地,多次与函谷关叛军交手,想必了解叛军的战力吧?”
话音落下,其余诸将面带惊愕,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林震。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林震沉声说道,“我南军首轮失利,皆因世子……皆因世子被害,友军仓皇逃离,非我南军作战不利之过,至于前几日失利,只因我军兵力不足……倘若谢大人信得过林某,将虎符交付,林震就算粉身碎骨,也势必能攻克函谷关,杀那贼子,替世子报仇雪恨,替老公爷报仇雪恨!”
尽管他说得慷慨激昂,可他的话,却叫帐内诸将皱眉不已,就连李寿,亦不禁有些不悦。
事到如今,还想着夺大军兵权?
这时,苏信冷笑一声,冷冷说道,“林将军的意思是,首轮西征失利,其罪皆在我等咯?”
“难道不是么?”林震闻言面色一沉,望着苏信冷哼说道,“若不是你等见战况不利,仓皇而逃,我南军岂会深陷重围?――你小小一个五品参将,有何资格对林某大呼小叫?”
苏信心中大怒,反唇讥笑道,“林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我苏信是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到这五品参将的位置,而有些人,却仗着南军的威势,高居从三品副将……”
“咳!”李景咳嗽一声,淡淡说道,“苏将军,少说两句吧,人家可是冀京四镇之一,瞧不起我等三流兵马,实属正常……只不过,就算是南军,倘若推卸责任,这便有些不妥了吧?对吧?林将军?”
显然,李景因为林震将首次西征失利的罪过都怪在西征军头上,这令李景着实有些恼怒。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震皱眉说道。
“什么意思?”李景冷笑一声,讥讽说道,“当时我李景亦在与函谷关叛军殊死厮杀,却忽听,我军主帅被杀……真是荒谬!我西征周军尚未露丝毫溃败之势,反而中阵被敌军攻破,林将军,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你南军拖累了我西征军,还是我西征军拖累了你南军!――说得不够清楚么?那李某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吧,若不是你家世子武艺不精,却非要与敌军猛将厮杀,那次战役岂会败北?”
“你说什么?!”林震勃然大怒,连带着乐俊、卫云等南军将领亦是满脸怒色。
“难道不是么?”苏信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别以为只有你南军一部被丢下。我等当时皆在前线,哪个不是奋力厮杀,浴血杀出一条血路?要怪,就怪你南军那一层乌龟壳太过于沉重……啊,是舍不得丢掉吧?毕竟若是没有那一层乌龟壳,你南军也不过是一支三流军队!”
“苏信匹夫。你安然如此辱骂我南军!”随着林震一声怒骂,南军将领皆站了起来,反观西征一军,亦是起身相对。
就在这时,忽听帐内传来一声沉喝。
“都给我闭嘴!”
诸将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望着满脸怒容的谢安。
不得不说,谢安此刻的心情,实在是非常糟糕,好不容易将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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