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多达数千人,不难想象。这里究竟爆发过何等激烈的厮杀。
毕竟,就连四周的空气中。仿佛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异常的刺鼻。
望着山坡下遍地的叛军尸骸,郑浩、苏信等将领对视一眼,均瞧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不愧是南军啊,区区八千人,面对着函谷关十余万兵力,竟然硬是死守此地长达二十余日……”
“却不知此刻还剩下多少人……”
“我觉得怕是不到四千了吧?”
“或许更少……”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议论纷纷,骑着马与李寿并肩而行的谢安皱了皱眉,回过头来。不悦地望了一眼低声议论的众将们。
见此,这些位一军的将领们,连忙止住了议论。
看得出来,此时的谢安,已在西征军中有了不低的威望。
也难怪,尽管谢安口口声声说他是照着长孙湘雨遗下的妙计行事,可一军的将领也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这几日谢安的用兵方式,与长孙湘雨明显有着巨大的不同。
长孙湘雨的用兵方式,仿佛九天惊雷一般。主张威慑的她,习惯雷厉风行地,以压倒性的优势歼灭敌军有生力量,杀鸡儆猴,从而震慑其他叛军;而谢安这些天的用兵方式,则以分化、吸收敌军的兵力为目的,仿佛滚雪球般,使自己的军队势力越来越庞大。
倒不是说谢安比长孙湘雨更高明,要知道以长孙湘雨的才智,会想不到这种事么?
只不过,过于注重
的她,习惯于掌控所有的一切,并尽可能地减低战场上会发生的变数,因此,她绝对不会做出像谢安这样冒险的事来,就拿唐皓来说,倘若那个女人当真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唐皓四万叛军,那么,她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设法将这四万叛军全数杀尽,而不是去说降他们。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减少她无法算到的种种变故,比如说,明明已经投降的唐皓突然又倒戈,与其始终抱着这份担忧调度兵马,长孙湘雨宁可将那四万人全部杀尽,减少战场上的变数。
不能说她狠,只能说,她用兵太稳,稳地叫敌军一旦踏入她的计算,便再翻盘的可能。
而反过来说,如果不是长孙湘雨在洛阳的那一战让张栋败地哑口无言,谢安根本做不到说降张栋,继而也不可能兵不血刃地说降欧鹏、唐皓等人。
只能说,同为攻心之计,
与
,各有千秋。
言归正传,当谢安与李寿抵达南军的营寨时,寨内的南军将士,早已敞开寨门相迎。
在寨门之下,有两位面色刚毅、眼神凶如猛兽的将领等候着,此二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单论强壮甚至要在严开、陈纲之上。
根据严开与陈纲二人的解释,谢安这才知道,此二人分别叫做林震、乐俊,与卫云并称南军三将,是不逊色东军神武营四将的善战猛将。
“林将军,乐将军!”骑马至林震、乐俊面前,谢安翻身下马,抱拳笑道,“本官谢安,这位乃是此次西征军统帅,御命安平大将军,李寿殿下!”
本来,以谢安如今的身份,是不需要下马的,但是一想到吕公曾经有恩于他,他还是给予南军足够的尊重。
在谢安介绍李寿的工夫,李寿以及身后的诸将们,也纷纷下了马,毕竟营中不得奔马的军规,李寿还是知晓的,更别说身后的将领们。
林震、乐俊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叩地抱拳。
“末将林震,拜见安平大将军!”
“末将乐俊,拜见安平大将军!”
“两位将军请起,”李寿弯下腰扶起了林震、乐俊二人,继而问道,“不知吕公眼下境况如何?”
林震、乐俊默然不语,在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后,这才说道,“老公爷尚未苏醒……大将军且随末将来!”
说着,林震一抬手,将众将引入了营寨。
谢安清楚地瞧见,这林震、乐俊二人在转身的同时,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严开、陈纲二人,眼中隐约露出几分怒意。
果然问题出在南军么?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与严开、陈纲二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只做不知,与李寿一道,随着林震、乐俊走入营中。
不多时,便来到了帅帐之外,林震、乐俊一撩帐幕,请李寿、谢安等人入内。
粗略一扫帐内,谢安便瞧见帐内角落有一张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人,头裹绷带。
而床榻周围,则围着不少气愤填膺的南军将领,一个个眼眶通红、双目充血。
见此,谢安正要走过去,忽然,旁边不知何处伸过来一柄冒着寒气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
而与此同时,李寿以及其余走入帐内的将领,亦分别为埋伏在帐内的南军将士用兵刃挟持。
谢安心中暗叫一声不妙,面不改色地说道,“诸位,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床榻旁有一将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谢安的衣襟,面露凶狠之色。
“虎符,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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