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隐约看到那些头戴斗笠的刺客已渐渐按耐不住,不顾周围行人惊慌、愕然的目光,朝他这边围了过来。
只能睹一赌了!
咬了咬牙,谢安一发狠,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朝着大街另外一边奔跑。
他记得,前面有一条小巷,而小巷的后面,则是一条内河。
尽管三月底的天气依然还是那么冷,但谢安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看来,要甩掉这帮精通追踪的刺客逃到东公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倒不如赌一赌,跳入河中,毕竟他谢安自小就精通血性,尽管眼下重伤在身,但谢安还是有几分把握。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飞奔在小巷中的谢安,已能够瞧见前面那条河的石护栏了。
就在他踏出小巷的同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狠狠一拳打在他腹部,继而拎着他的脑袋狠狠撞向一旁的墙壁。
“噗……”吐出一口鲜血,被撞地眼冒金星的谢安,缓缓倒在墙旁,目光略显呆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内河……
就差一点……
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汇聚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几分力气挣扎了。
“挺能逃啊,臭小子!”一名刺客走了过来,将瘫坐在血泊中的谢安提了起来,狠狠甩向一旁的墙壁。
尽管由于失血过多,谢安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知觉,不过这一下,还是让他痛地脑门青筋绷紧,在落地后,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够了!”最初砍伤谢安的那个刺客走了过来,一把将那个还打算踹谢安几脚的刺客拉到一旁,他似乎是这些人的头。
只见此人缓缓在谢安面前蹲了下来,扯下了脸上蒙着的黑布,露出一张略显年轻的脸,年纪看似不大,也就二十几岁。
默默地望着依在墙旁、出气多进气少的谢安,他低声说道,“对不住了,虽然我等无冤无仇,不过……我叫丁邱,金陵人,到了阴曹地府,若是阎王问起,就告诉他,杀你的人,叫丁邱!――免得做冤死鬼,日后不好投胎!”
“危楼的刺客,还真是……有职业道德啊,咳咳……”
“你知道?”丁邱有些意外。
谢安咧嘴笑了笑,摇摇头,缓缓说道,“不,是碰到过,好像叫……徐邙?你……知道么?”
“徐邙?”丁邱微微愣了愣,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我危楼的弟兄,不过有些日子没消息了……”
“嘿嘿嘿,”谢安闻言笑了笑,咧嘴说道,“啊,因为……被我给杀了!”
“……”丁邱闻言面色微变。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你竟杀了徐邙?”有一名刺客惊怒地走了过来,一把抓起谢安的衣襟。
“还不住手!――忘了我危楼的规矩么?!”丁邱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刺客,那名刺客闻言动作一滞,犹豫一下,还是放开了谢安。
皱眉瞥了一眼那名刺客,丁邱转回头望向谢安,沉声说道,“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此次的雇主并没有买你家人的性命,若是有什么遗憾要交代,我可以替你传达。”
“那还真是……咳咳,”谢安连连咳嗽,吐出一口血,苦笑地望着面前这个叫做丁邱的刺客,艰难说道,“是太子李炜那个混账东西叫……叫你们来杀我的吧?”
丁邱微微皱了皱,也不隐瞒,点头说道,“是!”
“那个家伙……用多少银子买我的命?”事到如今,谢安已对自己不报几分希望了。
“两百万两!”
“咳咳,两百万两,还真是一大笔……银子呢……”说着,谢安咳嗽两声,苦涩说道,“如果我托你们杀了那个家伙,要多……多少银子?”
“那是当今太子,一国储君,我危楼不接刺杀皇室成员这种任务的,抱歉……”丁邱犹豫说道。
“就算你接了,我也没那么多银子……”谢安将头靠墙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脑海中陆续浮现出梁丘舞、伊伊、长孙湘雨三人那惊艳的容貌。
对不住,舞……
湘雨……
伊伊……
还有……
继三女之后,谢安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女人的容颜……
[……十年之内,我会当上大官的,我会当上朝廷的重臣,到时候……]
看来自己没机会去履行当初的誓言了……
嘁!真是丢脸……
“……”望着谢安缓缓闭上眼睛,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坦然的神色,丁邱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同伴说道,“下手利索点!”
“嗯!”那刺客点点头,从腰间拔出匕首,瞥了一眼谢安的满是血污的脖子,狠狠斩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疾风袭过,只听嗤啦一声,谢安还没有怎么样,那名刺客的右手,却是齐腕而断。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连带着那只血淋淋的手。
望着自己掉落在地的手,那名刺客这才反应过来,左手握紧被斩断的右手手腕,痛地翻倒在地,惨叫出声。
“何人?!――休要躲躲藏藏!”丁邱哪里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环顾四周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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