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哪怕这个机会太过于渺小近乎微不足道。
[坑人王啊坑人王,虽说你是一片好心,但只可惜人家恐怕不会领情……]
虽然没有直说,但谢安心底难免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正如谢安所想的。在李贤说完那番劝降的话后,冀京城头上传来燕王李茂的一声冷笑。
“求得天子赦罪?”双手一拍墙垛,燕王李茂冷笑连连,一脸不屑地说道。“这大周皇帝之位,本来就是属于本王的!若没有我李茂在北疆威慑草原,数十次出兵扫荡草原,将我大周数百年来的隐患驱赶至大原以北,冀京能够安生?天下能够安生?普天之下。谁敢说功勋在我李茂之上?!”
“……”李贤闻言无言以对,毕竟从功勋来说,燕王李茂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人,哪怕是谢安扫平了三王势力与太平军势力,也难与李茂一较高下。毕竟燕王李茂非但保证了大周北疆这十年来的安定。甚至于,还从根本上彻底根除了草原部落这个让大周头疼了数百年的隐患,功绩甚至还要在当初北疆的英雄、北疆之虎梁丘恭之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朝廷一方的众人对如何处置李茂实在有些头疼,想来想去也只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请天子李寿亲自问罪李茂,细数李茂所犯的一条条罪状,最终再将其处斩,整个过程要经一些天下闻名的儒士、贤者过目,决不能有丝毫的偏差。
毕竟朝廷此番准备处死的,那可是一位国家的英雄人物。
除此之外,倘若李茂一个不测死在乱军之中,这对朝廷长远之计而言也绝非是一件幸事,说不准日后是否会有李茂的拥护者打着这位国姓王爷的旗号与朝廷为难。
“怎么不说话了?小八,你倒是说啊!”见李贤哑口无言,城楼上燕王李茂气焰更甚,连骂了几句后,冷笑说道,“一个凭好运上位,得一帮妄臣拥护的家伙,也配做我大周皇帝?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宫婢所生的杂种罢了!”
“……”城下,本来不打算插嘴李贤与李茂对话的谢安双眉不由皱了起来,别的话他可以装做没听到,哪怕李茂指桑骂槐地骂是他妄臣,但是既然李茂的话涉及到了李寿的出身,那谢安可就再没办法装聋作哑了,毕竟他与李寿那可是相交于患难的莫逆之交。
“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声平淡无奇的话,惊呆了城上城下数以十余万的兵将,就连燕王李茂本人,闻言亦是呆了一呆,仿佛万万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李茂这位国家英雄也会被人这般辱骂。
“知道么,李茂,你不是个东西!”无视城上城下两方兵将那目瞪口呆的呆滞表情,谢安冷笑着说道。
“好家伙,直接对燕王李茂发难呐……”唐皓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谢安竟敢如此对燕王李茂说话。
说实话,唐皓方才也被李茂所震慑了,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李茂一句话而转头咨询谢安与李贤的意见。
话音未落,便见苟贡撇嘴说道,“大人说的对,这李茂算什么?仗着自己有点功勋,以下犯上,若不是大人与贤王殿下拦着,苟某要杀此獠,轻而易举!”
军中典英、鄂奕两位将领闻言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在他们看来,这位苟贡苟少卿从某种角度说亦是一位可称得上是一人成军的可怕家伙,那一手用毒的本事,简直就是神乎其神,但要对付燕王李茂,恐怕还是有点难度的,很有可能还未接近李茂就被射杀了,除非这位苟少卿也拥有着漠飞漠都尉那般的本事。
当然了,这些话典英与鄂奕两位将军是不敢说的,毕竟他们谁也不想自己吃饭喝水时,饭菜、水壶里多上那么些肉眼难见的粉末,天晓得此刻城内那些北疆军士卒是不是连肠子都快拉出来了,他们二人才不想受这个罪。
无论是出于对苟贡的畏惧还是对谢安的支持,冀州军士卒想来是站在谢安这一方的。反观冀京城上的北疆军听闻此言却是勃然大怒,尤其是燕王李茂本人,他瞅着谢安的双目早已眯了起来。虎目中凶芒一闪一闪,面色狰狞恐怖像是一头欲择人而噬的饿狼。
“谢安匹夫。你敢侮辱本王?!”
“难道不是么?”对燕王李茂那句杀气腾腾的话视而不见,谢安冷笑着说道,“或许你李茂最初时亦是一位甘愿为国家社稷、为黎明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本府敬佩你,天下世人亦敬佩你,由衷地认定你乃我大周的英雄。然而眼下呢,你却当不起英雄这个词。你不配!在你为了夺皇位而纵容辽东远征军这支外族骑兵踏足我大周疆土,一路兴风作浪,你就已经失去了英雄的桂冠!我大周的事,何以需要外族插手干涉?!”
此言一出。城墙上北疆士卒那针对谢安的怒意与杀气顿时一滞,要知道谢安那连捧带贬的一番话,却是挑不出一丁点的刺来。毕竟,纵容辽东远征军这支外族骑兵踏足大周疆土,这确实是出于他们所效忠的主公、燕王李茂的手笔。
[被抓到把柄了……]
北疆大将张齐与曹达二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忧虑,要知道谢安此番所说,正是他们心中最担忧的事。
别说他们,就连作为当事人的燕王李茂亦没办法反驳,只能步上了李贤的后尘。虽欲辩解,却哑口无言。
见此,谢安心下暗笑一声,提高声音喊道,“北疆的将士们,你们睁大眼睛瞧清楚了,在你们面前的那位,那是曾经带领着你们,为了大周的安定而不惜坐镇渔阳那严寒之地,与穷凶极恶的外族骑兵厮杀的国家英雄么?还是说,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犯上作乱,篡位谋朝,不惜引外族骑兵入国土的罪人?辽东远征军从辽东一路抵达冀京,你等又可知期间究竟有多少我大周的村庄被摧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残害?这其中,或许可能还有你们的亲友!你们因为此人曾经的光环而依旧尊他为英雄,而本府却是这般称呼他的,卖国贼!”
此言一出,城上城下两军士卒顿时哗然,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
冀州军这一方自然是尽数替自家主帅谢安助威,反观城上的北疆兵将,尽管他们对谢安这番话亦是心中气愤不平,但很显然,比之方才明显要好上许多。
甚至于,已经有一些士卒在用复杂的神色看向燕王李茂。
“闻君一席言,函谷关十万兵将倒戈……小王总算是见识到了!”在城上城下两军士卒咋舌呆滞的期间,八贤王李贤似笑非笑地望向了谢安,由衷地称赞道。
要知道五年前,谢安曾凭借一张口舌,确实说降了十万左右的叛军,不过当然没有像李贤说得那么夸张,仅在函谷关一带,事实上当时投降谢安的那十万左右的叛军,包括汉函谷关、秦函谷关、潼关以及长安等数个地方。
但即便如此,当时朝中大臣亦有些难以置信,包括后来从江南返回朝廷的八贤王李贤,毕竟就连李贤也难以想象谢安动一动嘴便能叫数以十万计的敌军倒戈,然而今时今日,李贤总算是见识到了,谢安这一番连捧带贬的话,非但狠狠地骂了李茂一通,还让其麾下的士卒起了疑心,更关键的是,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巧妙,叫人挑不出丝毫刺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活该李茂落下一个天下的话柄在我等手中……”谢安窃笑着说道。
李贤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谢安所说的话柄指的是什么,然而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城楼上却传来了燕王李茂愤怒的咆哮。
“谢――安――!”
“怎么了,卖国贼殿下?”斜着眼睛瞧着城楼上燕王李茂,谢安得势不饶人,一脸嘲讽地说道,“是不是在想,[哎呀,本王寄以厚望的辽东远征军,怎么莫名其妙就失去下落了呢!]很可惜啊,卖国贼殿下。您寄以厚望的外族骑兵,此刻正在阴曹地府等着您发号施令呢,您还不下去陪陪他们?”
“你!”燕王李茂闻言勃然大怒。咬牙骂道,“本王早该杀了你!”
“你以为杀了本府。天下人就不知晓你所做的肮脏事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谢安叹息说道,“好端端的国家英雄不当,非要当犯上作乱的叛王,还不惜引外兵入境,就你这样的。你还想当我大周天子?”
“放肆!”燕王李茂怒吼一声,一掌将墙垛上的转头拍碎了大半,虎目瞪着眼睛,咬牙骂道。“谢安匹夫,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来啊!”谢安毫无顾忌地朝着冀京城头上勾了勾手指,而同时,冀州军副帅唐皓大手一挥,顿时。数以万计的弓弩手当前列阵,引而不射。
若在平时,燕王李茂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别说万名弓弩手,就算是再多几倍。他又何惧?他麾下北疆渔阳铁骑又何惧?!
但是今日不行,因为他麾下的渔阳铁骑已然变成了步兵,那些战马早已因为饮用了投入泻药的井水而拉稀,拉得四蹄无力,站立不稳,哪里还能投入战斗?
什么?叫步兵出城应战?那不是自寻死路么?要知道城外可不单单只有那万名弓弩手,而是有着近乎十万兵的可怕数量呐,纵然是将未遭毒手的万余步兵尽数投入战场,恐怕下场也是在一瞬间被城外的朝廷兵马所吞掉,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气怒归起怒,但李茂还不至于神志不清,这点事还是想得清楚的。
深吸一口气,燕王李茂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想来也是,他终归是纵横草原的霸主,断然不会因为谢安这几句话而愤怒到失去理智。
“辽东远征军……竟被你等解决了么?”
惊疑不定的燕王李茂,用极为冰冷的口吻询问道。
说实话,见朝廷兵马去而复返,然而辽东远征军那支外族骑兵却并未返回,其实李茂心中便已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只不过,因为发现朝廷一方的兵马几乎是毫无损失,李茂下意识地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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