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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眠之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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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这是当时整个江南官府的做派,为了讨好天子、为了升官发财,不乏有当地的官府将无辜的百姓诬陷为太平军,以至于在那个十年里,江南的人口竟锐减了一成。

    这是何等令人感到心惊的数字!

    为了掩人耳目,刘言舍弃了尊贵的刘姓,改以墨家的墨字为姓。因为居住在广陵的这些年,刘言亦在比较大周与南唐的国力强盛情况。

    在刘言看来,他南唐之所以败亡于北周,原因就在于国内儒家学风盛行,强压其余学派。

    不是说儒家学术不好,如果说那是真正的儒家学术的话。问题在于,当时国内的学术气氛太过于浮夸,但凡文人都钻空心思想着如何用最华丽的词藻书写成文,来博得天子的亲睐。当时举国上下的官员皆可挥笔成书,但要他们去迎击北周的入侵,抱歉,南唐朝廷已活在安逸的ri子太久了,以至于早已不知该如何抵御北周的强兵。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未曾亲身体会何为居安思危的南唐,终究覆灭了,败在了北周皇帝李暨那位有宏才大略的霸主手中,使得两个国家合二为一,北周也从此被改称为大周。

    而这一切,对他刘言来说却离得颇远,甚至于,在逐渐翻阅了越来越多的历代史书野记后,刘言愈发觉得,他南唐的覆灭是必然的,因为他的国家已习惯了和平,失去了jing惕心。他们忘了,忘了天下尚未一统,忘了长江以北还虎踞着一头北周这头凶猛的老虎,riri笙歌,铺张奢华;反观北周,尽管北有凶戎、西有强羌,历代天子却犹励jing图治,时时刻刻希望着有朝一ri开辟疆土,将长江以南的大片土地收归囊中。

    如此比较,刘言觉得他的国家败地并不冤枉,因为那并非是败在了北周众多强兵猛将手中,而是败在了自己手中。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刘言身为南唐皇室后裔,难道就丝毫也未曾想过有朝一ri复辟国家么?

    事实上,刘言起初确实也想过,因为他是南唐皇室刘氏最后的男丁,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负起身为亡国之君的责任。毕竟在其父亲南唐皇帝刘生驾崩、他诸多兄长又死于非命的当下,只有他才有资格决定国家的走向。

    然而,刘言放弃了。

    [南国之民,处北国治下,民生却犹胜先前。yu累万众无辜伐北国,至生灵涂炭者乎?――不可滋事造乱也!]

    这是当ri初代太平军副帅伍卫找到刘言劝说他接替刘倩的班底时,刘言反过来劝说伍卫的话。

    在刘言看来,他南唐的百姓既然在大周皇室李氏一族的治理下生活得比原先在南唐刘氏一族治理下还要好,又有什么理由反叛大周的统治呢?难道要牺牲无数无辜的百姓xing命,与大周厮杀至生灵涂炭、民不安生么?

    当时刘言的态度十分坚决,他非但一口拒绝了伍卫请他出面主持大局的恳求,甚至还反过来劝说伍卫能够解散太平军,结束这场无谓的浩劫,叫江南百姓能够安安生生地生活,毕竟若没有人挑头,百姓是不会有胆量与力量反抗大周朝廷的。

    其实说实话,太平军虽然是南唐旧臣所创的,但是刘言对它却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刘言生活在江南民间,见惯了太多太多因为太平军一事受到牵连而被官府收监甚至处死的无辜百姓。比起被太平军捧在手心的两代天上姬,即刘倩与其女刘晴,刘言更多地能够体会领略百姓的生活,无论是欢喜还是忧愁,要不然,也不至于对伍卫说出不可滋事造乱拖累百姓之类的话来。

    几番劝说无果,伍卫无可奈何地退去了,回去太平军不久后便得了心病,一命呜呼。在临死前,他将南唐十三殿下刘言尚活在世间的隐秘告诉了儿子伍衡。

    以至于当伍衡对刘晴偏信梁丘皓而感到绝望与愤懑时,当即便放弃了刘晴作为效忠的对象,将刘言这位隐居于民间的南唐皇室后裔给请了出来,用一种半强迫了手段。

    夜,深了,然而刘言却丝毫没有睡意。

    应该说,是他无心睡眠,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投注在广陵城内那些传来无尽厮杀喊响的地方。

    说到底,他也只是伍衡的傀儡罢了,虽贵为太平军当下之首,但是却无丝毫权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太平军是否会覆灭于今晚。

    啊,他丝毫也不觉得伍衡能赢。在他看来,伍衡不可否认是一位颇有权谋的枭雄之主,但是,此人太过于yin狠,人情味淡薄。而一般这样的家伙,若不能爬到至高处,那么下场必定是无比的凄惨。

    这种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站起身来,已喝得大醉的刘言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城守府最高的建筑。因为是傀儡,伍衡根本不可能给予刘言绝对的zi you,因此,当伍衡起初询问他希望居住在城内何处时,刘言选择了城守府中那座最高的楼阁。

    因为那里视野最好,能够大致瞧见整个广陵,算是所谓的纵览全貌吧。而如今,那座阁楼的顶层,无疑已成为观赏两军交锋的最佳位置。

    “呵,南城门打起来了……”

    在牛渚军千人将吴赳奉枯羊之命佯攻南城门的时候,刘言已登上高楼,便饮酒便观赏整个战况的经过。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因为他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唔?西城门也打起来了……是枯羊的声东击西之计么?”饮了一口酒水,刘言暗自皱眉思忖着,心下暗暗诧异以伍衡的谋略,为何会被尚且年轻稚嫩的枯羊偷袭得手。

    直到刘言注意到城内东、西、北三处城墙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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