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的混乱。
就算太平军第四代主帅伍衡侥幸击败前来讨伐的周军,顺利复辟了南唐,那么随后呢?
若是伍衡贪心不足,继续聚兵攻略大周,则天下动荡,民不聊生;若甘心守成,叫大周势力退至兖、豫、徐、扬,毫不客气地说,大周损失的仅仅只是钱粮、国土以及百姓,朝廷的运作依旧完善,而太平军呢,他们将如何在治理攻占的土地?如何发展当地的经济?难道就靠那些未读过多少书、只知道打仗的莽夫?
毫不客气地说,就算江南选择了太平军,大周依旧是大周,而江南则不再是眼下的江南,毕竟太平军太缺乏善于治国的有才之士了,单凭一些只能在战场上耀武扬威的将领。如何保证江南在太平军治下依然还是能像在大周治下一样繁荣?
如果说年前的太平军或许还能勉强做到这一点,那么眼下的太平军,在这方面的底力显然是不足的,毕竟太平军失去了刘晴这么一位足以媲美长孙湘雨与李贤的聪慧女人。而相比较刘晴,伍衡虽然心狠手辣、颇有权谋,但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方霸主罢了。因为他懂的东西并不够多。
平心而论,伊伊在信中所些的这些事,其实枯羊早前也曾想过,只不过他不愿提及罢了,毕竟他对太平军也不乏有深厚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当他看到亲姐在信中的字字句句时,那些曾经报以的担忧,不禁又开始在他脑海中盘旋。压抑地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幸运的是,伊伊在这方面其实懂地也不多,用词用句别说朴实无华,甚至连通顺都成问题,有些句子枯涩难懂到枯羊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看明白。说到底,她只不过是将谢安、长孙湘雨、李贤所说过的那一番话,以及她的所见所闻写在了信中而已。
不过就算这样,亦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大通篇。只看得枯羊满头冷汗。直到最后一页那暖暖的家人般的问候,这才让枯羊如释重负地长吐一口气。
[……姊在冀京一切安好。你遥在江南可是顺当?望爱惜身体……天冷记得多着衣……姊别无所求,只求我弟安康……]
那简简单单几句话,却仿佛比之前那几页都有分量,让枯羊反复观瞧,不忍释手。
“大帅,尊姐在信中写了些什么呀?”
从旁王建与徐常忍不住问道。其实他们多少也能猜得出来。他们只不是想从枯羊的口中验证某些事罢了。
比如说,在看过了家姐的书信后,枯羊是否便改变主意,投诚于周军。
倒不是说王建与徐常贪图投降周军后将会得到的荣华富贵,只不过是有些时候。一旦踏出了某一步,就只能一往直前了。早前在金陵时已下定决定待救出枯羊后便投诚于周军的他们,此刻再让他们安安分分地效忠于太平军,他们二人心中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还能说些什么?老样子呗!”轻笑一声,枯羊缓缓收起了家书,将其小心折叠好放入怀中,摇摇头说道,“这三年来,本帅已记不清收到过姐姐多少封家书,每次都说什么莫要给姐夫制造麻烦,莫要一错再错,千万要爱惜自己什么的,唉……”
尽管他用的是叹息的口吻,但是眼眸间那浓浓的温馨,却是瞒不过王建与徐常二人的。
与王建对视一眼,徐常低声说道,“那大帅的意思是?――说句不恭的话,末将以为尊姐说得不错,咱太平军都是一些只知打打杀杀的将领,谈什么治理国家啊?再者,如今的太平军,末将感觉已不如陈帅与公主殿下在时那样团结……”
“……”枯羊闻言皱了皱眉。
徐常说的不错,想当初陈蓦、即太平军三代总帅梁丘皓与名义上的领袖天上姬刘晴尚在时,太平军内部岂会发生像卫庄为了谋取兵权而设计害死魏虎的事?王威与陆雍又岂会间接以及直接地冤死在自己手中?
绝对不可能!因为梁丘皓的名字便是威慑,他一人成军的名号可不是白起的。哪怕是如今在广陵城外逞勇,以一敌二屡屡挫败太平军中军天将赵涉与右军天将杜芳的冀州军主帅费国,此人最初亦畏惧于梁丘皓的勇武而不敢背叛。
而继梁丘皓之后成为太平军第四代总帅的伍衡,其威慑力就远远不如梁丘皓这位前任。
再者,两人的品性也有极其差异。梁丘皓为人仗义义气,虽是主帅然身先士卒,战况不妙时亲自留下断后,从未放弃、抛弃过任何一名太平军士卒;反观伍衡,为了排挤梁丘皓与刘晴,成为太平军真正的掌权者,竟私下向周军泄露情报,欲借周军之手铲除二人。
二人品性如何,立判高下。
如果说梁丘皓是人人敬重的英雄,尽管下场悲情些却依然受到不少人的敬重、追捧以及效忠,那么伍衡纯粹就是一介心狠手辣的枭雄罢了。凡是重利益,而不讲情面。
而这一点,枯羊已有了清楚的认识。
明明魏虎对伍衡死心塌地、忠心耿耿,而伍衡呢?在魏虎生前,他倒是对魏虎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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