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一名他麾下的士卒不知何时来到了楚平身后,一剑刺穿了后者的身躯。
“你……”楚平亦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惊视着偷袭自己并且还得手了的牛渚军士卒,他实在难以想象,一名寻常的牛渚军士卒何以能潜近到他身边。
“杀了他!”见那名士卒突然间没了动作,侥幸逃过一劫的王建又惊又急,急声喊道,“此人乃金陵军大将楚平,杀了他!”
那名士卒无疑便是漠飞,闻瞥了一眼王建,冷漠的眼神让王建微微一愣。
而在王建愣神之余,漠飞抽出刺入楚平身躯的利剑,随手一挥,只听唰地一声,一剑割断了楚平的脖子。
“将……将军?!”
周围的金陵军士卒见此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名看似寻常的牛渚军士卒竟杀了他们武艺超绝的将领。
“杀……杀了此人,替将军报仇!”
也不知何人叫唤了一句,数十名金陵军士卒疯狂地朝着漠飞扑了上来。
只可惜,武艺足以与费国、廖立比肩,甚至还要凌驾于二人之上的漠飞岂能将这些寻常的士卒放在眼里。唰唰几剑,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便轻描带写般将所有杀向他的士卒杀尽,惊得附近的金陵军士卒连连后退。
[这家伙……绝对不是我牛渚军中的士卒!――等等,这个人好似在哪里瞧见过……]
惊见漠飞那不可思议的剑术与利索的杀人手法,王建心中震惊,眯着眼睛打量着漠飞。
忽然,他面色猛变,惊呼道,“漠飞?!”
也难怪王建能认出漠飞,毕竟前一阵王建跟着枯羊去会见谢安时,曾在江中小舟与漠飞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被漠飞凌厉的眼神与强大的气魄所震慑。
“唰!”
一柄利刃架住了王建的脖子,剑的主人用他冷漠的眼神注视着王建,那冷漠而不似活人的眼神,叫王建心惊胆战,一动也不敢动。
“有……有话好说……”王建连声说道。
他没有反抗,毕竟他等一干人已打定主意,待救出枯羊后率众投向周军,倘若在这里被隶属于周军的漠飞给杀了,这岂不是冤枉?
突然,王建瞥见金陵军的另外一名将领郭胜正偷偷摸摸地潜近漠飞,心下一惊,急声提醒道,“小心身……”
刚说三个字,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因为震惊地看到,漠飞仿佛是脑后长着眼睛般,神乎其神地劈开了郭胜从后方砍向他的刀,随即看也不看,从左手袖口内滑落另一柄短剑反手一挥,剑刃便再次割断了一名金陵军将领的脖子。
从始至终,漠飞非但没有移动架在王建脖子上的利剑,他甚至连脚都不曾移动过。
[这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眼见漠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杀死了楚平与郭胜二将,王建心中苦笑不已,毕竟这意味着,漠飞若要杀他,哪怕只用一根手指都足以将其碾死。
然而出乎王建意料的是,漠飞竟然缓缓将右手的利剑放了下来,朝着惊疑不定地他淡淡说道,“你方才与徐常的话,我听到了,所以,我不杀你……”
王建愣了愣,旋即长长吐了口气。毕竟漠飞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们打算投靠周军的心意,倒也省得他再非口舌解释。
不过……
“漠都尉既然已知此事,何以方才……”王建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尽管漠飞方才没有伤到他分毫,但是那种感觉可不怎么好。
瞥了一眼王建,漠飞收起了手中利剑,冷冷说道,“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拔剑但却还活着的……”
王建闻心下苦笑不已,他这才意识到漠飞是在吓唬报复他,报复他前一阵子在横江水域的江中小舟曾对漠飞拔过剑。
“……莫要给我找到杀你的机会!”望了一眼王建,漠飞低声威胁道。
王建当然清楚漠飞这话是什么意思,闻抱拳点头说道,“漠都尉放心,我等众人私下已做约定,待救出枯羊大帅后,便投贵军麾下……问题是,我怕我军难以抵挡金陵军的攻势……”
“那就打开城门吧……”漠飞慢条斯理地说道,“事实上,城外不远处便有一支我军的先锋部队此番与我一同而来,好相互有个照应,人数虽然不多,但领兵的大将,绝非是这金陵城内谁人可挡!”
“当真?――且不知那位将军是何人?”
“廖立!”
“廖立?――好似不甚有名……”王建眼中露出几许疑惑之色,也难怪,终归他不曾与廖立交过手。只有与廖立交过手的廖立,才会了解后者究竟是一位何等勇武的将军。
瞥了一眼王建,漠飞冷哼一声。
“待今日廖立将军斩了魏虎,你便认得了!”
“诶?”
“魏虎还未找到么?”
“这个……呃,末将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免了!――自有金陵众去打探,你且在此,待廖立将军率先锋军赶来时打开城门,放其入内!”
“是……”
而与此同时,漠飞口中那已被廖立视为非杀不可的魏虎,实际上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几乎已看不清远处的魏虎,六亲不认地屠杀着所有挡在他道路上的人,无论是牛渚军还是金陵军士卒,在他身后,那是长达数百丈距离的血痕……
[阿羊……阿羊……我来了……]
望着那已然如同火海一般的城守府,魏虎义无反顾地一头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