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与狄布一个是皇城谍报府衙的探子头领,一个是大狱寺内看管死刑犯的典狱长,并不在大周军方体制内,因此称不上是将领罢了。
“一起上……么?”狄布原本犹如死水般平静的眼中那闪过一丝怒色。
此番前来江陵,他原本是充当着护送金铃儿的护卫。毕竟金铃儿在离开冀京时,身边只跟着一个叫做徐杰的金陵众刺客。
谢府的第三女主人,还怀抱着他主公谢安的女儿,狄布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金铃儿独自上路远赴广陵,更何况自从金铃儿将自己的绝招无偿教授给了漠飞后,狄布、漠飞所代表的东岭众,就欠了金陵众一个天大的人情。
因此,于公于私。狄布都不能坐视不理,是故,他暂时撇下了大狱寺重牢的事,护送着金铃儿一路前往广陵,继而又从广陵转道金陵,一直跟到江陵。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狄布在大狱寺重牢内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唯一的职责就是好好管教死牢内那些亡命之徒,免得那帮精力充沛的死囚整日里鬼哭狼嚎、惹是生非。
一句话,以暴制暴。就是狄布在大狱寺内唯一的职责,相比此事。其他都是一些小到鸡毛蒜皮的琐事,根本用不着狄布亲自出马,那些充当狱卒的东岭众刺客自会代劳。
而前些日子,金铃儿带着即将诞子的长孙湘雨离开了江陵,准备寻个僻静的地让长孙湘雨安心生育,就把狄布这个在她看来笨手笨脚的莽汉给留在了谢安身边,只带了十几个金陵众刺客便上路了。这倒是让谢安又多了一位武艺堪比费国的猛将可用。
遗憾的是,狄布武艺虽高,但终归不懂兵事。于是乎,从秦可儿的情报中得知狄布实力的刘晴,便将这位莽汉暂时安插到了费国的军中,毕竟在她的完整计划中,费国军才是主导此次战事的真正奇兵,多一员猛将,总是好的。
针对狄布临时客串冀州军将领,费国并没有什么意见。别看狄布武艺高超,但他不懂兵事,根本无法撼动费国的冀州军主帅位置,反而是副帅马聃让费国倍感压力,毕竟私交归私交嘛!
然而让费国感觉有些意外的是,阵雷明明不认得狄布,却能一眼看出其实力,甚至于说出你俩一起上的狂言,别说狄布面露怒意,就连费国也有些不悦。
白水军总大将……区区秦王李慎麾下地方军的主帅,竟敢这般口出狂言?
若不是忌惮着阵雷那简直足以媲美梁丘皓的强大武威,恐怕费国早已按耐不住了。
“何等自负啊……阵雷将军!――过分自负,可就是狂妄了!”目视着阵雷,费国沉声说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费国话中的语气,阵雷淡淡说道,“吾辈究竟是自负还是狂妄,尔等试试便知!”
“……”深深打量了阵雷几眼,费国对狄布使了一个眼色,异常爽快地摆出了欲联手合斗阵雷的架势。
也难怪,毕竟费国本来就不是拘泥于单打独斗的武将,而狄布更是连武将都称不上,他的底子其实就是刺客,只不过身体太过于强壮伟岸,怎么看也不会像是漠飞、金铃儿那种飞檐走壁、来去无踪的刺客罢了。
话说回来,与方才站在平地与唐皓、廖立较量不同,这一次,阵雷倒是很爽快地骑上了副将牵过来的战马,由此可以看出,他绝非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看得出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
不过也是,倘若他当真只是一个莽夫,秦王李慎恐怕也不会这般器重他,任命他为白水军的总大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既然如此,我等便来领教阵雷将军实力!”沉喝一声,费国与狄布拨马而出,一人挥舞长枪、一人挥动斩马刀,狠狠地砸砍向阵雷。
“锵――!!”
两声金戈之响,只见火星四溅之间,阵雷胯下战马两条前腿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何等刚猛的劲道!
虎目睁圆,阵雷又是吃惊又是欢喜,硬是用双手架住费国与狄布二人的兵刃。
“嘎嘎嘎……”
一阵令人感觉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方才简直将唐皓与廖立当小孩子耍的阵雷,竟然在腕力上一度被费国与狄布所压制。
但是在数息过后,只见阵雷猛吸一口气,竟然一举摊开了二人灌注着沉重力道的兵刃。
“铛――!”
“铛铛――!!”
刀来枪往,枪来戟往,三个人、三匹马战成一团,论厮杀搏斗之激烈。完全不是方才的唐皓与廖立可比。
“痛快!痛快!”打到兴起,阵雷索性将身上的挂甲都扯了下来,似这等豪迈的举动,让费国暗暗称奇。
噼里啪啦,三人足足打了半柱香工夫,但是看三人的面色,却是依旧如常,只看得周围的周军与白水军士卒目瞪口呆。
这厮……好恐怖的体力与腕力!
与狄布互换了一个眼神。费国暗暗心惊,要知道,他与狄布几乎已使出六七成力道,看似是压制住了阵雷,但是事实上,阵雷并不曾受到丝毫的伤。
当然了,这也与费国与狄布不敢全力进攻有关,毕竟长戟可是攻击方式最广的马上兵刃,可挥、可斩、可削、可戳,而眼下。阵雷还只是将手中画戟当棍子使罢了,来来回回就是挥、劈、砸这么几招。倘若说此人就会这么几招,打死费国都不信。
费国的猜测丝毫不错,阵雷手下留情了,不,应该说他是暂时地放水了,倒不是为了别的,只不过是像之前对待唐皓与廖立那样。打算让费国与狄布尽可能地施展他二人的本事罢了,除非二人技穷,再不能让阵雷享受到那种搏命时的刺激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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