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告诉他如果还击就等于同各方和海军撕破脸皮,很有可能遭到更猛的攻击,于是莫忍下一口恶气,命令部队停电熄灯,按兵不动。
莫荣新抓起电话,责问程璧光:“你的军舰为什么朝老子开炮?”
炮声早把程璧光、林葆怿惊醒了。待弄清情况,他们立刻感到事态严重。中山先生的决定出乎意料,也绝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他们当即决定:派“海琛”舰前往白鹅潭,阻止“豫章”、“同安”两舰继续炮击。
白鹅潭的炮声突然而起,突然而止。
“豫章”、“同安”两舰接到程壁光的命令后,撤出战斗。吴志馨、温树德两舰长害怕受到程璧光的责问,吓得离开军舰随中山先生一起去了士敏土厂的大元帅府躲避。此后,莫荣新厚颜向中山先生谢罪,答应把广东财政的一部分拨归军政府使用。暗地里,他却收买刺客,要对中山先生下黑手。幸得中山先生的卫队机警防范,才没出大事。桂系遭此打击,虽不肯善罢甘休,但暂时也不敢有所动作。
倒是吴志馨、温树德两舰长倒了霉。第二天早晨,程璧光就找上门来。一进门,见到吴温二人,他便怒冲冲地喝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吴温二人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中山先生出来对程璧光说:“是我命令他们干的。就是要教训一下莫荣新。”程璧光不便对中山先生发火,当即唬着脸呵斥吴温二人:“你们跟我回去!”
最终,程璧光、林葆怿不听中山先生的劝阻,还是撤了吴温二人的职。一场风波过去,珠江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中,暗流却在涌动。
一个月后,程璧光的海军司令部办事处,先后接到三张请柬。一张是汇丰银行经理陈某的,一张是电报局局长陈作桢的,另一张是省议会议员苏某的。内容都是请程璧光前去赴宴。程璧光看了一下,觉得苏议员的宴会就设在司令部所在地海珠岛附近的一艘游船上,比较安全,于是决定推却其他两份请柬,专去苏议员的宴席。
程璧光最近心事不宁,常常夜不能寐。制止炮击观音山和处分吴温两人,让他和中山先生之间芥蒂难解。广东地方派军人掀起的“拥程代莫”风潮,也把他推到了粤、桂争斗的焦点上。他越是想远离政争,却越是身陷漩涡,进退决断不易,左右难以两全,前途茫然,程璧光的心境真是坏透了。护法海军将士是自己带着南下的,如今,初衷难以实现,连军饷也是有今天没明天。军心不稳,危机四伏,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这支舰队会不会再次分裂?会不会自相残杀或助纣为虐?倘真如此,他程璧光岂非罪莫大焉?
最近,他还接连接到匿名信、恐吓信和反对自己的传单。说实在话,作为军人,他并不怕死。甲午战争中,他腹部中弹,血染征袍,他也没怕过。袁世凯想称帝,曾对他“优礼有加”,但他察觉袁世凯有称帝野心,虽无力阻止,毕竟忧患填胸,每日“阳为柔谨,日以粮鸟灌园自晦”,在给友人的信中,常说“自恨不速死”。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考虑:倘自己一死,这支海军的未来交托给谁呢?
傍晚,程璧光打起精神去赴宴。席间他浅饮几杯,就告辞返回住处。毕竟是60岁的人了,这点儿酒已使他“两颧微赤”。正要休息,电报局长陈作桢的电话就追来了,说什么也要程璧光今晚务必赏光莅宴。程璧光和陈作桢并不熟识。但人家的盛情难却,推辞不掉,只得皱皱眉头,登小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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