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路上,袁瑛终于在杂乱的马蹄声和胶皮大车的实芯轮胎与大地之间沉闷的撞击声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吁!”马车停了下来,袁瑛惊醒过来,抬头看天,昏黄的日头斜挂在天边,他有些转向,一直认为太阳要落下的那边是南面。
“嘿!干什么呐?”田家成向路边几个正在干活的小伙子打着招呼。
“垒厕所,团长说大伙满地里乱拉,不雅观!”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家伙放下手上的土块答道,他健壮的身体上沾满了泥土。
“他姥姥的,这荒山野地里,也开始穷讲究了!”田家成笑骂道:“来了新伙计了,弟兄们,过来迎接一下!”
38团是一个新成立的农场,条件十分艰苦,袁瑛有些吃惊地指着空地上的两排土坯房说道:“我们就驻那?”
“想得美吧,那两排是办公的地,我们住那边……”田家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土坯房后面荒地上一排排鼓起的土堆说道。
“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这些和坟墓差不多的土堆里怎么能住人?袁瑛有些搞不明白。
田家成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地-窨-子!”
袁瑛就这么呆了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在过,烧荒、垦荒、打柴、种地,大家似乎都变成了农民,最初还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日子一久,也就麻木了。
没有什么不平衡,团场里有许多能人,包括赶马车的田家成当初也是从日本士官学校骑兵科毕业的军官,1914年受民党指派,欲策动武装夺取吴淞炮台,结果失败后被抓。大家都是杀头的罪过,林铄把他们保下来,然后发配到黑龙江,已经十分宽大了,还想要怎么样?反正大家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大家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唯一能够看到外面的消息就是田家成等人每半月去一回师部拉一回补给捎回来的报纸,大家能看到的除了《东北农垦报》,就是中华复兴党机关主办的《中华日报》,就这样,看到的新闻也都是一个月以前的消息。
也许,大家就这样过一辈子?
看着绿油油的麦田,好象也有一些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