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面上游来荡去,雪莺在旁边安静看着,也是一脸的好奇。
沐皓天直起身,顺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道:
“时候不早了,走啦走啦走啦!”
拉着塔山大哥就往那渡口走去。
见他耍赖,双姝只好作罢,转去问婧灵。婧灵却一口咬定沐师兄不让说,双姝无可奈何,只能一起跟了上去。
倘若没有外人在场,沐皓天自然要被两位师妹围在当中,莺语燕啼一番,必定还要经受她们的盘问。
不过此刻他幸而得以脱困,与塔山并肩走在前面,三女则跟在后边,娇声笑谈。
这才脱离险境不久,少女们便无忧无扰,当真纯白无邪之极,沐皓天看在眼里,唇角不禁勾起一缕会心的笑意。
塔山肩扛狼牙棒,走路大摇大摆,虎虎生风,忽却叹道:
“沐兄弟,你竟能拥有如此的佳缘良配,真是让我又羡又妒。”
沐皓天一愣,笑道:
“塔山大哥,我跟师妹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彼此间亲如兄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塔山自摇摇头,缓缓说道:
“清莹竹马,羞颜未开。
芳心既许,切莫辜负。”
此话没头没脑,也根本不像憨厚的“塔山”能说出来的话,沐皓天却是听得一阵心动神摇,霎那间呼吸堵在胸臆,许久也不能平息。
莺儿燕儿的心意,他当真不知么?
早几年时懵懵懂懂也就罢了,随着双姝渐渐长大,这种明明早就应当明晰的事,他却总是一味地逃避。
可他忽又心下纳罕,关于与莺儿、燕儿的相处一事,从前的自己,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偶尔思量,也总是想到:
「大不了,我们三个一辈子都待在一起,便是了。」
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长久以来便如同那春去秋来、旭日东升、月有阴晴圆缺,是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
三个人都从未对此有过怀疑。
那究竟是什么,使得这种浑然天成的牢不可破的关系出现了裂隙呢?
这条裂隙只存在于他的心底,几不可见,更无一人能够知晓,却宛似一点朱砂,怎么也抹之不去。
暗自思量许久,沐皓天的心头蓦然划过一颗流星。
是了!
正是那眉心的一点朱砂。
正是从那一夜而起。
那座孤山茅屋。
那一场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