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内神隐上界。可济百姓一时,不可济百姓一世。”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刘宏,目光炯炯,言辞恳切地拱手道:“当日颛顼绝地天通,便是隔开人神两界互不干涉。此危难之迹,能承因果缓解地方,已是神恩浩荡。”
“吾等该做的,不是将一切责任托付于司辰。更应该以黄老之学,赈济灾民,少取税赋,减少徭役,与民休息,方才可实现真正的太平盛世!”
此话一出,刘宏原本还感兴趣的神情,立刻拉得老长。
他的眉头皱起,心说又是这些老掉牙的玩意,这个大贤良师可没看起来那么聪明啊。
朕是不想用黄老之学么?关键是朝堂之上全是世家出身的儒生,朕用个屁!
况且黄老之学就真的好么?当朕没读过书?所谓的与民休息,少取赋税,只不过是把那些钱粮平白无故交到地方豪绅世家的手中,不仅不能起到效果,甚至连现状都维持不了!
既然底层的泥腿子总归要纳粮,凭什么不能纳到朕手里?
文景之治虽然诱人,但在人心不古,礼崩乐坏之当世,信了这个道士的邪,怕是没两天就要亡国了!
还不是因为天灾不断!若能年年风调雨顺,朕也能当一代明君!
心中想着这些念头,刘宏从原本和张角见面当乐子的心态,立刻变成了像是面对朝会纷乱一样的不耐烦。
他语气冷了下来,直接道:“你当朕不知道这些问题?可大贤良师只考虑底层百姓,又何曾考虑过朕的难处?”
张角被这话给弄愣了。
皇帝还有难处?
刘宏站起身来,也懒得和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小道士废话,对方丝毫没有见过世面,脑袋空空,说之无用。
他直言道:“大贤良师若能唤粮万万石,可解朝野上下燃眉之急,活天下流民千千万,这治国之策,当由大贤良师一一斧正。”
“若不能,当朝公卿皆学富五车,便不劳大贤良师费神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有丝丝窃笑,所有人都像是看滑稽戏一样地看着张角。
在知识被世家把持的当下,仅仅读过少许启蒙读物和太平经的张角,一出口,就在这些饱读诗书的文臣武将中露了怯。
这样的举动,也让张角在众人眼中显得不再神秘,顿时没人再相信他邺城唤粮的壮举。
毕竟变戏法的方士,从秦朝至今数百载,车载斗量数不胜数。虽然有些人确实会些小法术,但寻常黑狗血公鸡血一戳就破,没有丝毫用处可言。
张角沉默着,承受着众人变得赤裸的目光。
说来说去,还是要自己变粮食出来。
但张角实在不愿意为了自证,就像是个丑角一样的起祭台打扰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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