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了。”
罗立茂和刘美丽规规矩矩地跪着,也没什么不满,估计这事老娘事先有过交待。
金泽滔也只有无奈地等待老娘发话,老娘说:“小茂自小失父,我硬拉扯着他一路进了大学,这固然有他自身努力的因素,但也劳尽了他的福禄,泽滔啊,他当了校长,亲朋好友都来相庆,但我一晚没睡,我害怕啊。”
金泽滔刚才涌起的那股惊悚又掠过心头,老娘忽然对着他灿然一笑:“泽滔,你说句实话,如果没有你横插一脚,不要说当什么党政办主任,就那个校长,小茂还能当多长时间?”
金泽滔只仿佛后背凉飕飕地阴风袭人,他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老娘,在这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老娘是不是也是重生一族,虽然他知道这种怀疑很扯蛋,但他觉得老娘能掐会算这瞬间高大圣洁得如西天观音。
他有些嗫嚅地说:“不会超过一年吧。”
地上还兀自不信地跪坐着的罗立茂差点没蹦起来:“也就是说再多几个月我就完蛋?”
金泽滔忽然指着他的猪腰脸骂道:“你个丑八怪,不用再过几个月,你现在差不多就犯事了,挪用公款,用于老娘治病,虽然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你最终会锒铛入狱。”
罗立茂吭吃吭吃地不敢说话了,金泽滔继续怒骂:“你以为做得很隐秘,我他**的在财税所翻翻李相德的报表凭证都能找到你的证据,赶紧地回去把东源中学的校长给辞了,都说文人相轻,文人成堆的地方还真要当心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出事。”
罗立茂毕竟被金泽滔拉入阵营时间早,挪用的也没多少钱,虽然早就抹平,但后尾也是金泽滔给清除干净的。
老娘她愈发坚信自己的眼光,这金泽滔就是金身菩萨,厚福之命,她笑眯眯地说:“丑儿,你哥都说了,把校长职位辞了吧,凡事要多跟你哥商量着办。”
罗立茂只有俯首听命,心里扑嗵嗵地跳得厉害,他本来还当老娘是心血来潮,老娘打小迷信,总是唠叨自己命薄缘浅。
但他坚信人定胜天,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他上了大学,分配了工作,还在短短五年内做了校长,他感觉自己能改变命运。
但从他进大学开始到做校长,老娘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总是担惊受怕的样子,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差,罗立茂这几年日子过得很苦,一边要照顾老娘的身体,一边还要扎实工作,努力进步。
但他深知,命运从来没有被自己主动掌握过,他战战兢兢地游走着,奔波着,傍徨着,为自己和老娘的命运努力抗争着什么。从某种程度上他和老娘的担忧是不谋而合的,正如之前和金泽滔说过的,每天临睡他习惯日省三身,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今天要做的事先预习一遍,他仿佛看起来很强大,但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和无助。
从金泽滔第一次邀请自己入伙以来,他才踏踏实实地感觉,命运悄悄地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不是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而是从内到外的改变,他的腰杆从未这么挺直过,他的中气也从未这么响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