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地面桐油,扶起邬母,邬母这才「哎哟」出声,眼前发黑,想站却站不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便近在咫尺,「吁」的一声,马上人影勒马翻身,放下怀里抱着的老狗,插了马鞭,一个箭步走上石阶,踩着桐油一滑,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往前摇摆一番,才稳住身形。
来人是程廷。
程廷在得知邬瑾死谏入狱后,便在济州和石远谋划去京都营救邬瑾,石远听了半晌,发现邬瑾本是死罪难免,经过程廷这么一谋划,一下子奔到株连九族这条罪孽深重的道上去了。
石远想到京都中有莫聆风在,便果断背叛朋友,告知了程泰山。
程泰山作为程廷九族中的一员,吓出一身冷汗,当场就把程廷揍了回来,并且写家书一封,寄给程夫人,让程夫人和许惠然将其严加看管,避免出事。
直到昨日,他才「出狱」帮邬家搬家。
程廷小心翼翼走过桐油,上前和邬意一同搀扶起邬母,又捡起滚落在地的灯盏:「伯母,摔着哪里没?烫着没?」
邬母接过灯盏,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她惊魂未定往里走:「我去拿抹布来擦干净,老大要是踩着了……」
她一瘸一拐进门,程廷一拍邬意肩膀,把邬意拍的矮下去半截:「你哥怎么还没来?我都看到二狗......聆风带着娘子军回堡寨了。」
邬意承受了蒲扇般的大巴掌,龇牙咧嘴道:「就是。」
他忽然一拍脑袋:「会不会是我哥有伤,会晚两天到?」
「聆风到了,你哥不可能不到,」程廷把老黄狗从石阶下抱起来,塞进门内,「再等等。」
老黄狗晃晃悠悠往温暖光明处去了。
邬母拿抹布出来,邬意连忙从程廷手掌下逃生,夺过抹布:「我来。」
他把灯笼放到地上,蹲身擦地,边擦边道:「阿娘,明天咱们请几个下人,要是别人看到您干活,还得说哥不孝。」
「我哪会使唤人,」邬母转身进去,「我去看看火。」
邬意吭哧吭哧擦了一阵,耳边传来马车响声,立刻蹦起来,随手将抹布搭在露柱上,灯笼都不提就往下跑。
「这回一定是我哥!」